Thursday, 28 November 2024

还记得友人同学们名字

5月24日(星期三)

日子一天天消逝,我在毛岛的逗留,不觉又将近一个月,时间的消逝速度委实惊人。我不喜欢呆在家里,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想不到百瓜的信这样迟迟还没有寄来。或许先前的那封就是通知我上工的吧?会有这种可能么?

日子在无精打采的情形下溜走。我的宝贵青春也就这样无精打采地被磨蚀着。何时才能得脱出这样一个困人局面呢?唉,我对于人生似乎已失去从前的那种热情希望。而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对人生保持住信、爱、望的火花啊!

下午,邮差送来一封国内的信,信内提及我已届成家立室之年,如果我愿意,可返国结婚等语。对于这样的信,我现时的心情似不适宜答复的。

信中也提及父亲在广州的房屋,现在由国家地方财政处理。换句话说,该房屋可能已受到政府的接管。我还记得这幢三层楼的家庭式建筑物,烙印着我的一段童年的痕迹。我在广州居留了大约十八个月。那是在广州易手,国民党从大陆全面撤退的时期。

当时的局势果然是混乱,金融不稳定,市面流通港币。治安方面还算良好,因为我未听到有盗贼或什么不法之徒骚扰我们或邻居。

离开广州,已是十七年了,但我还记得我的一些友人(同学)的名字,如保君、成君、添君、桥君、仪君、庆君等。他们对我很友爱、友善,这样的友情至今仍令人难忘。遗憾的是,我离开他们后,没有给他们写过一封信。

晚上,给父亲帮了一点忙,然后前往相隔一两条街的智君家中闲谈。八时卅分许,礼君也到来,于是我们三人东西南北地开心谈谈聊聊,话题不觉停留在跳舞方面。

我们谈论怎样才能够邀请三四位女友,前往舞会或夜总会跳跳舞,放松生活的气氛。

智君说,在两三年前,他可以随时邀请小翠姊妹去跳舞,现在则没有这种把握。

礼君说,这或许是心理的惧怕吧?谈论结果,我们承认唯一可行的办法是通过壮君的妹妹,叫她代我们找几位女友。

智君强调说,如果这计划成功,以后就不愁找不到舞伴了。但是,谁负责主动去和刘君的妹妹说明呢?

这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下回分解吧。

明天是天主教的圣体出巡日,俗称 ‘娘仔会’,法文名称 ‘La Procession’,也是一个公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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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16 November 2024

楼下男子整天吹着口琴

5月23日(星期二)

今晨醒来,仍有内烧的病状,但是,为了昨日已答应替华文日报写点译稿,于是只得在八时许骑单车前往中央菜市,购买两张早报,返家后勉强译了一小时,仅译了数段埠闻,自己看了也觉得数量上译得不够,但是,我的精神果然不适,也是没有法子的。

九时许,侯君写了一张便条给我。该便条这样写着:‘某兄,请将译好的埠闻交来人带回应用,兹并送上路透电稿,已有X者即已译过的,请注意,顺候早安’ 等语。我于是也写了一张便条给他,说明今晨精神极端不适,昨晚发热,埠闻仅译得数条,希为原谅。

路透电稿我也译了数条,但后来候君没有派人来取。

事实上,我对于报馆的翻译工作,已感到有一种很大的厌倦情绪,这可能是我在报馆干这项工作太久的缘故。

劳生的遗体今天上午九时卅分举行安葬礼,我因为精神欠佳,没有参加。多日未见友人田君,不知他对劳生的逝世会有什么感想呢?我自己为了等候海事局的信,因此没有去找他闲谈。

呆在家里,真不知如何打发时间。说实在的,我应该立即恢复我的未完的国际函授学校的收音机课程。但是,以我目前患得患失的心境,我是没有办法安心进行我的课程的。

在家里也没有心情练习打字或摩斯电码。这是一种消极的心态和生活,一种没有些儿进取心的心态和生活。一个人这样活着,还能有什么进展的希望呢?

晚上去看蓝女士,她说,在星期六晚看见我去跳舞,我于是向她作了一番解释。

我的心情似乎有点异样,有点矛盾。对于各种事物,缺少以前的那种兴趣。这是否是旺岛的生活情调所传给了我的影响?我一时难以分析。

在旺岛时我那种安静的心境,不知要在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过来。

住在楼下的一名中年男子,整天吹着他的口琴,音调孤单,似乎象征着他的孤单生活。

这男子是一名华人,已失去视觉,确实令人感到可怜,让人引起同情、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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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13 November 2024

为改功课深夜仍未关灯

5月22日(星期一)

昨晚并没有足够的睡眠,今早天还未亮,妹妹叫醒我,说是陪她们去找的士汽车前往咭德丹大庙参加老爷的追思彌撒。

我记得我在旺岛曾经参加过妹倩的老爷的追思彌撒,于是我决定与妹妹们同往咭德丹大教堂。

教堂内燃点着的烛光和电灯的灯光,构成了一个异常庄严的画面,加上宗教的电钢琴音乐与诗歌班的歌唱,更使人悠然产生一种和平的、含有对苍生一种敬仰的宗教式的心情。

追思弥撒完毕后,在教堂外,我听说劳生已经病逝。我想起田君的话,劳生这次的不幸病逝,多少将会使田君的心情不安的。这并不是说劳生的死是由田君引起,而是因为田君对于任何事物,有着过多的敏感。

九时许,侯君来找我,要求我明天帮忙替报纸翻译一些新闻,为的是报纸翻译张生与已故的劳生有亲戚关系,要协助料理丧事,没有时间。我答应给报纸帮忙。

这是侯君到家来要求我替该报帮忙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去年十二月,那时是去参加毛社党领袖济万的记者会。当时劳生曾亲自陪我到会场。想不到事隔半载,他竟然与世长辞。

多日来未有练习打字与摩斯电报码。看情形海事局的信还要等候一段时期才会邮寄到来,这是我的一种预感。

下午三时许,炳君叫工人把玻璃柜搬往香烟店。玻璃柜的形式未合理想,最低限度有两项缺点。第一:玻璃柜的开拉式柜门太重;第二:柜的底层离地太近。但是,玻璃柜已经造成了,正是木已成舟,还有什么法子呢?

我忽然感到,要制造一件美观的理想的东西,实在不容易。

今天是老爷逝世的第八日,晚上再有一次 ‘坐夜’。我自己则躺在床上发冷。持妹替我煎了一服五时茶。

晚饭时因为母亲在奶奶家吃饭,我和妹妹们于是向酒家订了四盾钱的炒米粉。

后来我认为,如果不是及时服了五时茶,酒家的炒米粉,油气太重,必会引起我的消化力停滞。

卡莲妹因为修改学生功课,到深夜还未把厅中的电灯熄灭。

我在我的临时地板床上,转辗难以入睡,确是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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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8 November 2024

本可早早回家为何不回

5月21日(星期日)

又是星期日,一个与其他周末相同的周末。今天天气晴朗。昨晚跳舞,没有好好的睡眠,因此今晨醒来,精神似乎有点恍惚。

午间,炳君到来,于是我们同去找耀君。三人就在炳君家中玩霖米牌游戏,一直玩到深夜十一时。离开炳君家中时,我感到周身的冰冷。

今日玩霖米,我的牌运一直很好。到最后结数时,我赢了五盾七十五仙,炳君则输掉十余盾。

晚饭时炳君为我们开了一樽啤酒。菜色是牛肉炒青瓜。饭后我们与炳君家人在屋后的庭院内聊天,很轻松的,大家并瓜分吃了一个柚子。

今晨碧君来找我,着我替他向一家国际函授学校介绍读无线电收音机课程。我当然乐意为他作介绍。碧君是英国大学电气工程系毕业,年青有为。他现在服务于中央电力局,月入大约八百盾(我猜)。

回顾我自己,到现在仍是一事无成,前途茫茫似的。在霖米与波架牌游戏中,消耗着自己宝贵的青春,想起来真是惭愧。何日才能够摆脱这个困扰着人的局面呢?

炳君对我说,香烟店的玻璃柜已做好,在明早可以搬去了。我们约定在上午九时把玻璃柜搬往香烟店。原有的玻璃柜,经过岁月洗礼,残旧而脱色,要宣告退休了。

离开旺岛快要一个月,旺岛的印象已在我的脑际逐渐模糊。目前盘旋在我心中的,是海事局的来信。不论是成功或失望,我早一日接信,就早一日解除精神的苦闷,虽然知道入围已成定局。人生的所谓苦闷,有形或无形的,任何时候都好像是没完没了的啊!

我这样的眼前的患得患失生活,似乎是反常的,也似乎过得没有多大意义。我希望能在短期间内,揭开生活新的一页。

日前寄给妹倩健的信,到现在还未接到回音。以前那种朝夕相见的情景,转眼间又是两地相隔,不知何日再聚首一堂,玩我们的多米诺或霖米游戏。

我乘坐炳君的汽车返家。回到家中,众人已经熟睡了。我在大门外叫喊了十余分钟,最后由楼下的葹薇女士开门给我。

本来可以早早回家,为何不这样做呢?人生,似乎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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