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16 November 2024

楼下男子整天吹着口琴

5月23日(星期二)

今晨醒来,仍有内烧的病状,但是,为了昨日已答应替华文日报写点译稿,于是只得在八时许骑单车前往中央菜市,购买两张早报,返家后勉强译了一小时,仅译了数段埠闻,自己看了也觉得数量上译得不够,但是,我的精神果然不适,也是没有法子的。

九时许,侯君写了一张便条给我。该便条这样写着:‘某兄,请将译好的埠闻交来人带回应用,兹并送上路透电稿,已有X者即已译过的,请注意,顺候早安’ 等语。我于是也写了一张便条给他,说明今晨精神极端不适,昨晚发热,埠闻仅译得数条,希为原谅。

路透电稿我也译了数条,但后来候君没有派人来取。

事实上,我对于报馆的翻译工作,已感到有一种很大的厌倦情绪,这可能是我在报馆干这项工作太久的缘故。

劳生的遗体今天上午九时卅分举行安葬礼,我因为精神欠佳,没有参加。多日未见友人田君,不知他对劳生的逝世会有什么感想呢?我自己为了等候海事局的信,因此没有去找他闲谈。

呆在家里,真不知如何打发时间。说实在的,我应该立即恢复我的未完的国际函授学校的收音机课程。但是,以我目前患得患失的心境,我是没有办法安心进行我的课程的。

在家里也没有心情练习打字或摩斯电码。这是一种消极的心态和生活,一种没有些儿进取心的心态和生活。一个人这样活着,还能有什么进展的希望呢?

晚上去看蓝女士,她说,在星期六晚看见我去跳舞,我于是向她作了一番解释。

我的心情似乎有点异样,有点矛盾。对于各种事物,缺少以前的那种兴趣。这是否是旺岛的生活情调所传给了我的影响?我一时难以分析。

在旺岛时我那种安静的心境,不知要在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过来。

住在楼下的一名中年男子,整天吹着他的口琴,音调孤单,似乎象征着他的孤单生活。

这男子是一名华人,已失去视觉,确实令人感到可怜,让人引起同情、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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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13 November 2024

为改功课深夜仍未关灯

5月22日(星期一)

昨晚并没有足够的睡眠,今早天还未亮,妹妹叫醒我,说是陪她们去找的士汽车前往咭德丹大庙参加老爷的追思彌撒。

我记得我在旺岛曾经参加过妹倩的老爷的追思彌撒,于是我决定与妹妹们同往咭德丹大教堂。

教堂内燃点着的烛光和电灯的灯光,构成了一个异常庄严的画面,加上宗教的电钢琴音乐与诗歌班的歌唱,更使人悠然产生一种和平的、含有对苍生一种敬仰的宗教式的心情。

追思弥撒完毕后,在教堂外,我听说劳生已经病逝。我想起田君的话,劳生这次的不幸病逝,多少将会使田君的心情不安的。这并不是说劳生的死是由田君引起,而是因为田君对于任何事物,有着过多的敏感。

九时许,侯君来找我,要求我明天帮忙替报纸翻译一些新闻,为的是报纸翻译张生与已故的劳生有亲戚关系,要协助料理丧事,没有时间。我答应给报纸帮忙。

这是侯君到家来要求我替该报帮忙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去年十二月,那时是去参加毛社党领袖济万的记者会。当时劳生曾亲自陪我到会场。想不到事隔半载,他竟然与世长辞。

多日来未有练习打字与摩斯电报码。看情形海事局的信还要等候一段时期才会邮寄到来,这是我的一种预感。

下午三时许,炳君叫工人把玻璃柜搬往香烟店。玻璃柜的形式未合理想,最低限度有两项缺点。第一:玻璃柜的开拉式柜门太重;第二:柜的底层离地太近。但是,玻璃柜已经造成了,正是木已成舟,还有什么法子呢?

我忽然感到,要制造一件美观的理想的东西,实在不容易。

今天是老爷逝世的第八日,晚上再有一次 ‘坐夜’。我自己则躺在床上发冷。持妹替我煎了一服五时茶。

晚饭时因为母亲在奶奶家吃饭,我和妹妹们于是向酒家订了四盾钱的炒米粉。

后来我认为,如果不是及时服了五时茶,酒家的炒米粉,油气太重,必会引起我的消化力停滞。

卡莲妹因为修改学生功课,到深夜还未把厅中的电灯熄灭。

我在我的临时地板床上,转辗难以入睡,确是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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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8 November 2024

本可早早回家为何不回

5月21日(星期日)

又是星期日,一个与其他周末相同的周末。今天天气晴朗。昨晚跳舞,没有好好的睡眠,因此今晨醒来,精神似乎有点恍惚。

午间,炳君到来,于是我们同去找耀君。三人就在炳君家中玩霖米牌游戏,一直玩到深夜十一时。离开炳君家中时,我感到周身的冰冷。

今日玩霖米,我的牌运一直很好。到最后结数时,我赢了五盾七十五仙,炳君则输掉十余盾。

晚饭时炳君为我们开了一樽啤酒。菜色是牛肉炒青瓜。饭后我们与炳君家人在屋后的庭院内聊天,很轻松的,大家并瓜分吃了一个柚子。

今晨碧君来找我,着我替他向一家国际函授学校介绍读无线电收音机课程。我当然乐意为他作介绍。碧君是英国大学电气工程系毕业,年青有为。他现在服务于中央电力局,月入大约八百盾(我猜)。

回顾我自己,到现在仍是一事无成,前途茫茫似的。在霖米与波架牌游戏中,消耗着自己宝贵的青春,想起来真是惭愧。何日才能够摆脱这个困扰着人的局面呢?

炳君对我说,香烟店的玻璃柜已做好,在明早可以搬去了。我们约定在上午九时把玻璃柜搬往香烟店。原有的玻璃柜,经过岁月洗礼,残旧而脱色,要宣告退休了。

离开旺岛快要一个月,旺岛的印象已在我的脑际逐渐模糊。目前盘旋在我心中的,是海事局的来信。不论是成功或失望,我早一日接信,就早一日解除精神的苦闷,虽然知道入围已成定局。人生的所谓苦闷,有形或无形的,任何时候都好像是没完没了的啊!

我这样的眼前的患得患失生活,似乎是反常的,也似乎过得没有多大意义。我希望能在短期间内,揭开生活新的一页。

日前寄给妹倩健的信,到现在还未接到回音。以前那种朝夕相见的情景,转眼间又是两地相隔,不知何日再聚首一堂,玩我们的多米诺或霖米游戏。

我乘坐炳君的汽车返家。回到家中,众人已经熟睡了。我在大门外叫喊了十余分钟,最后由楼下的葹薇女士开门给我。

本来可以早早回家,为何不这样做呢?人生,似乎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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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29 October 2024

去跳舞得征求母亲同意

5月20日(星期六)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七时卅分许,阳光从树叶之间射进屋内,使人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起床后,已经是差五分钟八点。耀君于八时零五分到来。当时田君还未到来,我们等到八时卅分,仍未见人出现,于是我前往英京酒家打了一个电话到田君的家。他的家人接电话,说是田君已经离家。果然在十分钟后,发君携着一只旅行袋到来。

于是我们出发,前往圣法朗梳亚集合。在圣法朗梳亚教堂前,旅游巴士最低限度已停留了一个多小时。田君一肚子的恼闷。他说他今天有很多工作仍未完成,参加这样的郊外野游,实际上是消耗宝贵的一天时光。

我对他说,人生是为了整天工作麽?还是为了在必要时快乐一下?要知道工作每天都有,但是,与友人共渡快乐的一天,是金钱也换不来的。

发君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对任何事物总是抱着一种不满的态度。许是他有着人生说不出的苦闷。但是,我似乎不大赞同他的那种不满现状的态度。因为这种态度,有时是会连身边朋友的兴趣也扫走的。

年青男女们在一起,情况是热闹轻松的,这反映在气氛和心情等方面。凯丽丝女士今天显得更美丽,她的黑镜框太阳眼镜,使她的面孔更是呈现一种女性特有的高尚的美的气质。我的注意力大部份已被她所吸引。她穿着一件白色上衫,绿色裙子,自然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风度。

巴费德神父最后登上巴士,告诉车中的众人说,当地有人已在鹿海岛放牛,因此不能去该地郊游。神父询问我们决定去甚麽地方。大家议论结果,我们终于决定前往蓝海湾。因为临时改变郊游目的地,我们大家都感到很大的失望。说实在的,很多人均是为了前往鹿海岛而报名参加这次郊游的,现在竟然变成一个普通的郊游,我自己就感到颇为不值。

因为改变了原来的行车路线,结果我们在巴士停车场办事处又告阻迟大半小时。凯丽丝女士与办事处人员议论结果,是要多付十五盾的车费。凯女士一个人发起了这次野外郊游,多方交涉,多方筹划,我颇欣赏她为众人着想的魄力。

在车中,我忽然想起在匆忙中,今早忘记带备泳裤,我只得牺牲下水游泳的乐趣。实际上天气也有点冷。我的泳术又低得不行,游泳时又要脱下眼镜,诸多的不便。

巴费德神父与我们混在一起,车行之际,我们谈论一些和哲学及宗教有关的问题。也有其他的人谈谈说说,唱着歌,不一而足,情况热闹。

对于这次野外郊游,总的来说,给了我相当愉快的印象。尤其是凯丽丝女士,给我一种鲜明及清新的感觉。耀君、田君、巴费德神父、凯丽丝女士与我,玩了一会儿霖米牌游戏。巴费德神父像是一个中学生,流露着中学生那种轻松的开朗的性格。他喜欢唱毛岛的土风舞歌色伽(Sega)。凯丽丝女士在我的身旁,她的笑容和她的眼神,均使我感到心脉急促跳动。

耀、田两君后来下水去了,我没有带备泳裤,只得留在沙滩上,和其他人玩玩霖米牌。我自己相信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到海滩游泳了。最近一次游泳,记得是在圣丁尼市的市政府泳场。这泳场给了我一个很美好的印象。

在玩霖米时,凯丽丝女士忽然提及今晚的野草体育会舞会,我于是对她说,‘你今晚能否参加这个舞会呢?如果你能够参加,我愿意邀请你同去。’ 凯丽丝女士说,‘我已经有了约会啦!’ 其他的人听了询问:‘和谁有了约?(Engagement)’ 凯丽丝女士后来对我说,‘今晚的舞会,她不能答应我的邀请,因为她没有征求母亲的同意。’

可以说,我参加这次野外郊游,完全是为了顺凯丽丝女士之意。总的说来,我们众人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回家时,已是万家灯火,夜幕低垂了。

吃过晚饭,我前往香烟店帮父亲的忙。持妹几次促我最迟在九点返家,以便和隔邻的基斯婷女士及其长兄同往高亭礼堂参加野草体育会的舞会。本来我是提不起兴趣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抱着一种受难似的心情去高亭。

我在惦念着海事局的来信,还有甚麽多余的心情欢乐呢?而且,凯丽丝女士的倩影还在我的脑际发生着化学作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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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28 October 2024

读蒙哥马利元帅回忆录

5月19日(星期五)

在家里大部分时间是看 ‘蒙哥马利元帅回忆录’。这本书是我昨日在公共图书馆借来的。蒙元帅的回忆录文字有点生硬。但是还是可以一读。

午间,耀君托商会的杂役交来一封信,说是明天野外郊游之事,他决定参加,关于郊游食物安排,有空时移玉商会谈谈等语。恰于此时,田君到来,于是我们前往商会,与耀君商谈妥当。

在商会内,我知悉商会领导人之一的劳生在不久前患了中风。我了解的情形是:劳生与数名商会领导人在接受社团注册局稽查员询问有关帐目时不幸中风的。田君是社团注册局工作人员之一。

对于这件事,田君感到自咎。他说,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向劳生提出这样多的问题。田君说,中风的形成,是由多项因素促成的。幸而劳生在这样多的人前中风,如果在独自下楼时病发,情况将会更严重呢!

爱因街的利生打电话询问劳生的情况,田君回答说,劳生刻在毛里线医疗院,病情似乎没有多大变化。

海洋事务局之事,仍在给我不必要的困扰。其实是我自己无必要的不够自信吧。但是,实际上目前我终日自我困守家里,也是相当令人感到烦恼的事,整日心情闷着。

我接过百瓜方面的信共有四封之多:第一封是叫我在某日某时面试,第二封是告诉我将有机会录取,第三封是叫我报到,并携带出生纸,第四封叫我去摄取半身像。第五封将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准确说来应是正式上班的通知。

卡莲妹患耳痛,去看西医,又看理发师傅。西医出的药是打针,理发师傅则 ‘数耳’ 及下药。

自从返回毛岛以来,很少看到过下雨。但这并不是说毛岛发生旱象。在家里,今天没有兴趣打字或练习摩斯电码。

晚上,耀君到来,与卡莲妹玩了一局西洋象棋。他也就顺便询问我,明天野外郊游之事,有没有临时变卦?我说没有任何变卦,可以放心。

眨眼已是五月十九日,时光的消逝似乎再度引起我的注意。我预测在五月杪之前,我应该获得海事局的信吧?相当乐观的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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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27 October 2024

要读原创日记作品不易

5月18日(星期四)

今天我参加小桐与菲菲的婚礼。茶会在时代戏院举行。

茶会散后,智君、礼君与深君三人在戏院门口邀我同去游车河。我们步行到威廉牛顿街。深君的汽车就停在一家商店的门前。

我们首先在拉沙连欣赏了一会海景。在沙地上,汽车的后轮陷入浮松的沙泥内,我们众人费了相当的气力,才把汽车推上比较结实的地上。风劲相当大,但我们的谈话没完没了,兴趣很浓厚。

离开拉沙连,汽车直驶往荷精。在荷精市区中心转了两个圈子,我们随即前往班扶花园,消磨了大半个钟头。五时许我们返回波累市区。

不久,我和妹妹们前往时代戏院礼堂吃喜酒。和我同桌的有碧君两兄弟、忠君两兄弟、景君,与两名我不认识的人士。主家今晚共设了十七席。母亲帮着主家办喜事,也是忙的。

我们的一桌竟然把一樽威士忌酒饮完,豪情得很,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们的一桌,宾客们之中,相信已结婚的仅有景君一人。

晚上,炳君和我乘汽车找耀君。我们玩了几小时的霖米牌。我的牌运还是不济,输了两盾。

今天日间,没有其他事情,打打字,练习摩斯字码。海事局的工作职位,仍是我心中惦念着的主旋律。我忽然想,五月四日的信,难道就是促我上班的?但是,回想起来,那显然不可能是一封正式通知我上班的信。这方面应该还有一封信寄给我的。

打字速度畧有提高,相信是每分钟三十个字。要相信肯作一分努力,会有一分收获。

在婚礼茶会中,我碰见耀君,我告诉他星期六将有远足,是否有兴趣参加?耀君说明日答复,因为他要确定在星期六是否还有其他的约会。

‘女尼日记’(Diary Of A Nun)已经阅毕。但我不相信那是一部真正的日记,严格来说。事实上,要读到一部原创日记体裁的作品,并不容易。小说体裁的作品,满目皆是。这更衬托出日记的价值。

午间,在市政厅公共图书馆借取了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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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24 October 2024

友谊不因岁月而被冲淡

5月17日(星期三)

上午,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寄给旺岛的妹倩,另一封是寄给本市的照记商号。该商号连日来在华文报纸刊登征聘推销员启事。我是为了好奇心驱使,而写信表示应征。事实上我在两三日内,将可接到百瓜方面的信。

写给妹倩的信,一共是两页,我拉杂地谈了很多,如在旺时的愉快生活,马岛定君在旺时闹出的一些笑话等。

日间为了等候来信,因此没有怎样外出。下午一时许,我乘便前往中央邮政局寄出我的两封信。波君昨日两度来找母亲,那是为了叫母亲在明日帮忙一下他的弟弟小桐的婚礼。

久未和波君晤谈,在客厅中,我开了一樽啤酒招待这位老朋友。波君的头发,已见稀少,大有变成光秃之势。我们原有的友谊,并没有因岁月的消磨而受到冲淡。

呆在家里,精神沉闷得很。昨日我获悉以前在精品店工作的金女士,已和诚君订婚。金女士和我曾经有过一段时期的好感情。后来因为联谊会会务问题,智君和我竟然站在不同立场,曾有一个时期,我避免去精品店坐谈,结果金女士和我的感情也就告一个段落。

下午,多名女子来找卡莲妹,其中包括那位名叫凯丽丝的少女。她一连三天均有到来,显然的,她是好动的。而且她很健谈。她给我的印象是良好的。

今天我打了不到六十分钟的字。目前我正在练习摩斯电码。我相信将来在工作时是会派用场的。明天是小桐和羽君的妹妹菲菲结婚之日。我为了等待来信,可能去不了参加他们的教堂婚礼。但我仍可以参加下午五时的宴会。

多时以来没有看见莱君。较早时智君告诉我,好友贤君多月来患脚病,走路比较无力。我本来应该去看看他,但是,也因为等候来信,留在家中,甚至连图书馆我也少去走动。这情形仿佛是自我软禁,实际上并无必要。这种自我软禁要到甚麽时候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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