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8 November 2024

还记得友人同学们名字

5月24日(星期三)

日子一天天消逝,我在毛岛的逗留,不觉又将近一个月,时间的消逝速度委实惊人。我不喜欢呆在家里,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想不到百瓜的信这样迟迟还没有寄来。或许先前的那封就是通知我上工的吧?会有这种可能么?

日子在无精打采的情形下溜走。我的宝贵青春也就这样无精打采地被磨蚀着。何时才能得脱出这样一个困人局面呢?唉,我对于人生似乎已失去从前的那种热情希望。而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对人生保持住信、爱、望的火花啊!

下午,邮差送来一封国内的信,信内提及我已届成家立室之年,如果我愿意,可返国结婚等语。对于这样的信,我现时的心情似不适宜答复的。

信中也提及父亲在广州的房屋,现在由国家地方财政处理。换句话说,该房屋可能已受到政府的接管。我还记得这幢三层楼的家庭式建筑物,烙印着我的一段童年的痕迹。我在广州居留了大约十八个月。那是在广州易手,国民党从大陆全面撤退的时期。

当时的局势果然是混乱,金融不稳定,市面流通港币。治安方面还算良好,因为我未听到有盗贼或什么不法之徒骚扰我们或邻居。

离开广州,已是十七年了,但我还记得我的一些友人(同学)的名字,如保君、成君、添君、桥君、仪君、庆君等。他们对我很友爱、友善,这样的友情至今仍令人难忘。遗憾的是,我离开他们后,没有给他们写过一封信。

晚上,给父亲帮了一点忙,然后前往相隔一两条街的智君家中闲谈。八时卅分许,礼君也到来,于是我们三人东西南北地开心谈谈聊聊,话题不觉停留在跳舞方面。

我们谈论怎样才能够邀请三四位女友,前往舞会或夜总会跳跳舞,放松生活的气氛。

智君说,在两三年前,他可以随时邀请小翠姊妹去跳舞,现在则没有这种把握。

礼君说,这或许是心理的惧怕吧?谈论结果,我们承认唯一可行的办法是通过壮君的妹妹,叫她代我们找几位女友。

智君强调说,如果这计划成功,以后就不愁找不到舞伴了。但是,谁负责主动去和刘君的妹妹说明呢?

这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下回分解吧。

明天是天主教的圣体出巡日,俗称 ‘娘仔会’,法文名称 ‘La Procession’,也是一个公假日。

+ + + +

Saturday, 16 November 2024

楼下男子整天吹着口琴

5月23日(星期二)

今晨醒来,仍有内烧的病状,但是,为了昨日已答应替华文日报写点译稿,于是只得在八时许骑单车前往中央菜市,购买两张早报,返家后勉强译了一小时,仅译了数段埠闻,自己看了也觉得数量上译得不够,但是,我的精神果然不适,也是没有法子的。

九时许,侯君写了一张便条给我。该便条这样写着:‘某兄,请将译好的埠闻交来人带回应用,兹并送上路透电稿,已有X者即已译过的,请注意,顺候早安’ 等语。我于是也写了一张便条给他,说明今晨精神极端不适,昨晚发热,埠闻仅译得数条,希为原谅。

路透电稿我也译了数条,但后来候君没有派人来取。

事实上,我对于报馆的翻译工作,已感到有一种很大的厌倦情绪,这可能是我在报馆干这项工作太久的缘故。

劳生的遗体今天上午九时卅分举行安葬礼,我因为精神欠佳,没有参加。多日未见友人田君,不知他对劳生的逝世会有什么感想呢?我自己为了等候海事局的信,因此没有去找他闲谈。

呆在家里,真不知如何打发时间。说实在的,我应该立即恢复我的未完的国际函授学校的收音机课程。但是,以我目前患得患失的心境,我是没有办法安心进行我的课程的。

在家里也没有心情练习打字或摩斯电码。这是一种消极的心态和生活,一种没有些儿进取心的心态和生活。一个人这样活着,还能有什么进展的希望呢?

晚上去看蓝女士,她说,在星期六晚看见我去跳舞,我于是向她作了一番解释。

我的心情似乎有点异样,有点矛盾。对于各种事物,缺少以前的那种兴趣。这是否是旺岛的生活情调所传给了我的影响?我一时难以分析。

在旺岛时我那种安静的心境,不知要在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过来。

住在楼下的一名中年男子,整天吹着他的口琴,音调孤单,似乎象征着他的孤单生活。

这男子是一名华人,已失去视觉,确实令人感到可怜,让人引起同情、怜悯之心。

+ + + +

Wednesday, 13 November 2024

为改功课深夜仍未关灯

5月22日(星期一)

昨晚并没有足够的睡眠,今早天还未亮,妹妹叫醒我,说是陪她们去找的士汽车前往咭德丹大庙参加老爷的追思彌撒。

我记得我在旺岛曾经参加过妹倩的老爷的追思彌撒,于是我决定与妹妹们同往咭德丹大教堂。

教堂内燃点着的烛光和电灯的灯光,构成了一个异常庄严的画面,加上宗教的电钢琴音乐与诗歌班的歌唱,更使人悠然产生一种和平的、含有对苍生一种敬仰的宗教式的心情。

追思弥撒完毕后,在教堂外,我听说劳生已经病逝。我想起田君的话,劳生这次的不幸病逝,多少将会使田君的心情不安的。这并不是说劳生的死是由田君引起,而是因为田君对于任何事物,有着过多的敏感。

九时许,侯君来找我,要求我明天帮忙替报纸翻译一些新闻,为的是报纸翻译张生与已故的劳生有亲戚关系,要协助料理丧事,没有时间。我答应给报纸帮忙。

这是侯君到家来要求我替该报帮忙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去年十二月,那时是去参加毛社党领袖济万的记者会。当时劳生曾亲自陪我到会场。想不到事隔半载,他竟然与世长辞。

多日来未有练习打字与摩斯电报码。看情形海事局的信还要等候一段时期才会邮寄到来,这是我的一种预感。

下午三时许,炳君叫工人把玻璃柜搬往香烟店。玻璃柜的形式未合理想,最低限度有两项缺点。第一:玻璃柜的开拉式柜门太重;第二:柜的底层离地太近。但是,玻璃柜已经造成了,正是木已成舟,还有什么法子呢?

我忽然感到,要制造一件美观的理想的东西,实在不容易。

今天是老爷逝世的第八日,晚上再有一次 ‘坐夜’。我自己则躺在床上发冷。持妹替我煎了一服五时茶。

晚饭时因为母亲在奶奶家吃饭,我和妹妹们于是向酒家订了四盾钱的炒米粉。

后来我认为,如果不是及时服了五时茶,酒家的炒米粉,油气太重,必会引起我的消化力停滞。

卡莲妹因为修改学生功课,到深夜还未把厅中的电灯熄灭。

我在我的临时地板床上,转辗难以入睡,确是有点可怜。

+ + + +

Friday, 8 November 2024

本可早早回家为何不回

5月21日(星期日)

又是星期日,一个与其他周末相同的周末。今天天气晴朗。昨晚跳舞,没有好好的睡眠,因此今晨醒来,精神似乎有点恍惚。

午间,炳君到来,于是我们同去找耀君。三人就在炳君家中玩霖米牌游戏,一直玩到深夜十一时。离开炳君家中时,我感到周身的冰冷。

今日玩霖米,我的牌运一直很好。到最后结数时,我赢了五盾七十五仙,炳君则输掉十余盾。

晚饭时炳君为我们开了一樽啤酒。菜色是牛肉炒青瓜。饭后我们与炳君家人在屋后的庭院内聊天,很轻松的,大家并瓜分吃了一个柚子。

今晨碧君来找我,着我替他向一家国际函授学校介绍读无线电收音机课程。我当然乐意为他作介绍。碧君是英国大学电气工程系毕业,年青有为。他现在服务于中央电力局,月入大约八百盾(我猜)。

回顾我自己,到现在仍是一事无成,前途茫茫似的。在霖米与波架牌游戏中,消耗着自己宝贵的青春,想起来真是惭愧。何日才能够摆脱这个困扰着人的局面呢?

炳君对我说,香烟店的玻璃柜已做好,在明早可以搬去了。我们约定在上午九时把玻璃柜搬往香烟店。原有的玻璃柜,经过岁月洗礼,残旧而脱色,要宣告退休了。

离开旺岛快要一个月,旺岛的印象已在我的脑际逐渐模糊。目前盘旋在我心中的,是海事局的来信。不论是成功或失望,我早一日接信,就早一日解除精神的苦闷,虽然知道入围已成定局。人生的所谓苦闷,有形或无形的,任何时候都好像是没完没了的啊!

我这样的眼前的患得患失生活,似乎是反常的,也似乎过得没有多大意义。我希望能在短期间内,揭开生活新的一页。

日前寄给妹倩健的信,到现在还未接到回音。以前那种朝夕相见的情景,转眼间又是两地相隔,不知何日再聚首一堂,玩我们的多米诺或霖米游戏。

我乘坐炳君的汽车返家。回到家中,众人已经熟睡了。我在大门外叫喊了十余分钟,最后由楼下的葹薇女士开门给我。

本来可以早早回家,为何不这样做呢?人生,似乎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抉择。

+ + + +

Tuesday, 29 October 2024

去跳舞得征求母亲同意

5月20日(星期六)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七时卅分许,阳光从树叶之间射进屋内,使人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起床后,已经是差五分钟八点。耀君于八时零五分到来。当时田君还未到来,我们等到八时卅分,仍未见人出现,于是我前往英京酒家打了一个电话到田君的家。他的家人接电话,说是田君已经离家。果然在十分钟后,发君携着一只旅行袋到来。

于是我们出发,前往圣法朗梳亚集合。在圣法朗梳亚教堂前,旅游巴士最低限度已停留了一个多小时。田君一肚子的恼闷。他说他今天有很多工作仍未完成,参加这样的郊外野游,实际上是消耗宝贵的一天时光。

我对他说,人生是为了整天工作麽?还是为了在必要时快乐一下?要知道工作每天都有,但是,与友人共渡快乐的一天,是金钱也换不来的。

发君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对任何事物总是抱着一种不满的态度。许是他有着人生说不出的苦闷。但是,我似乎不大赞同他的那种不满现状的态度。因为这种态度,有时是会连身边朋友的兴趣也扫走的。

年青男女们在一起,情况是热闹轻松的,这反映在气氛和心情等方面。凯丽丝女士今天显得更美丽,她的黑镜框太阳眼镜,使她的面孔更是呈现一种女性特有的高尚的美的气质。我的注意力大部份已被她所吸引。她穿着一件白色上衫,绿色裙子,自然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风度。

巴费德神父最后登上巴士,告诉车中的众人说,当地有人已在鹿海岛放牛,因此不能去该地郊游。神父询问我们决定去甚麽地方。大家议论结果,我们终于决定前往蓝海湾。因为临时改变郊游目的地,我们大家都感到很大的失望。说实在的,很多人均是为了前往鹿海岛而报名参加这次郊游的,现在竟然变成一个普通的郊游,我自己就感到颇为不值。

因为改变了原来的行车路线,结果我们在巴士停车场办事处又告阻迟大半小时。凯丽丝女士与办事处人员议论结果,是要多付十五盾的车费。凯女士一个人发起了这次野外郊游,多方交涉,多方筹划,我颇欣赏她为众人着想的魄力。

在车中,我忽然想起在匆忙中,今早忘记带备泳裤,我只得牺牲下水游泳的乐趣。实际上天气也有点冷。我的泳术又低得不行,游泳时又要脱下眼镜,诸多的不便。

巴费德神父与我们混在一起,车行之际,我们谈论一些和哲学及宗教有关的问题。也有其他的人谈谈说说,唱着歌,不一而足,情况热闹。

对于这次野外郊游,总的来说,给了我相当愉快的印象。尤其是凯丽丝女士,给我一种鲜明及清新的感觉。耀君、田君、巴费德神父、凯丽丝女士与我,玩了一会儿霖米牌游戏。巴费德神父像是一个中学生,流露着中学生那种轻松的开朗的性格。他喜欢唱毛岛的土风舞歌色伽(Sega)。凯丽丝女士在我的身旁,她的笑容和她的眼神,均使我感到心脉急促跳动。

耀、田两君后来下水去了,我没有带备泳裤,只得留在沙滩上,和其他人玩玩霖米牌。我自己相信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到海滩游泳了。最近一次游泳,记得是在圣丁尼市的市政府泳场。这泳场给了我一个很美好的印象。

在玩霖米时,凯丽丝女士忽然提及今晚的野草体育会舞会,我于是对她说,‘你今晚能否参加这个舞会呢?如果你能够参加,我愿意邀请你同去。’ 凯丽丝女士说,‘我已经有了约会啦!’ 其他的人听了询问:‘和谁有了约?(Engagement)’ 凯丽丝女士后来对我说,‘今晚的舞会,她不能答应我的邀请,因为她没有征求母亲的同意。’

可以说,我参加这次野外郊游,完全是为了顺凯丽丝女士之意。总的说来,我们众人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回家时,已是万家灯火,夜幕低垂了。

吃过晚饭,我前往香烟店帮父亲的忙。持妹几次促我最迟在九点返家,以便和隔邻的基斯婷女士及其长兄同往高亭礼堂参加野草体育会的舞会。本来我是提不起兴趣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抱着一种受难似的心情去高亭。

我在惦念着海事局的来信,还有甚麽多余的心情欢乐呢?而且,凯丽丝女士的倩影还在我的脑际发生着化学作用啦!

+ + + +

Monday, 28 October 2024

读蒙哥马利元帅回忆录

5月19日(星期五)

在家里大部分时间是看 ‘蒙哥马利元帅回忆录’。这本书是我昨日在公共图书馆借来的。蒙元帅的回忆录文字有点生硬。但是还是可以一读。

午间,耀君托商会的杂役交来一封信,说是明天野外郊游之事,他决定参加,关于郊游食物安排,有空时移玉商会谈谈等语。恰于此时,田君到来,于是我们前往商会,与耀君商谈妥当。

在商会内,我知悉商会领导人之一的劳生在不久前患了中风。我了解的情形是:劳生与数名商会领导人在接受社团注册局稽查员询问有关帐目时不幸中风的。田君是社团注册局工作人员之一。

对于这件事,田君感到自咎。他说,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向劳生提出这样多的问题。田君说,中风的形成,是由多项因素促成的。幸而劳生在这样多的人前中风,如果在独自下楼时病发,情况将会更严重呢!

爱因街的利生打电话询问劳生的情况,田君回答说,劳生刻在毛里线医疗院,病情似乎没有多大变化。

海洋事务局之事,仍在给我不必要的困扰。其实是我自己无必要的不够自信吧。但是,实际上目前我终日自我困守家里,也是相当令人感到烦恼的事,整日心情闷着。

我接过百瓜方面的信共有四封之多:第一封是叫我在某日某时面试,第二封是告诉我将有机会录取,第三封是叫我报到,并携带出生纸,第四封叫我去摄取半身像。第五封将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准确说来应是正式上班的通知。

卡莲妹患耳痛,去看西医,又看理发师傅。西医出的药是打针,理发师傅则 ‘数耳’ 及下药。

自从返回毛岛以来,很少看到过下雨。但这并不是说毛岛发生旱象。在家里,今天没有兴趣打字或练习摩斯电码。

晚上,耀君到来,与卡莲妹玩了一局西洋象棋。他也就顺便询问我,明天野外郊游之事,有没有临时变卦?我说没有任何变卦,可以放心。

眨眼已是五月十九日,时光的消逝似乎再度引起我的注意。我预测在五月杪之前,我应该获得海事局的信吧?相当乐观的一个想法。

+ + + +

Sunday, 27 October 2024

要读原创日记作品不易

5月18日(星期四)

今天我参加小桐与菲菲的婚礼。茶会在时代戏院举行。

茶会散后,智君、礼君与深君三人在戏院门口邀我同去游车河。我们步行到威廉牛顿街。深君的汽车就停在一家商店的门前。

我们首先在拉沙连欣赏了一会海景。在沙地上,汽车的后轮陷入浮松的沙泥内,我们众人费了相当的气力,才把汽车推上比较结实的地上。风劲相当大,但我们的谈话没完没了,兴趣很浓厚。

离开拉沙连,汽车直驶往荷精。在荷精市区中心转了两个圈子,我们随即前往班扶花园,消磨了大半个钟头。五时许我们返回波累市区。

不久,我和妹妹们前往时代戏院礼堂吃喜酒。和我同桌的有碧君两兄弟、忠君两兄弟、景君,与两名我不认识的人士。主家今晚共设了十七席。母亲帮着主家办喜事,也是忙的。

我们的一桌竟然把一樽威士忌酒饮完,豪情得很,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们的一桌,宾客们之中,相信已结婚的仅有景君一人。

晚上,炳君和我乘汽车找耀君。我们玩了几小时的霖米牌。我的牌运还是不济,输了两盾。

今天日间,没有其他事情,打打字,练习摩斯字码。海事局的工作职位,仍是我心中惦念着的主旋律。我忽然想,五月四日的信,难道就是促我上班的?但是,回想起来,那显然不可能是一封正式通知我上班的信。这方面应该还有一封信寄给我的。

打字速度畧有提高,相信是每分钟三十个字。要相信肯作一分努力,会有一分收获。

在婚礼茶会中,我碰见耀君,我告诉他星期六将有远足,是否有兴趣参加?耀君说明日答复,因为他要确定在星期六是否还有其他的约会。

‘女尼日记’(Diary Of A Nun)已经阅毕。但我不相信那是一部真正的日记,严格来说。事实上,要读到一部原创日记体裁的作品,并不容易。小说体裁的作品,满目皆是。这更衬托出日记的价值。

午间,在市政厅公共图书馆借取了两本书。

+ + + +

Thursday, 24 October 2024

友谊不因岁月而被冲淡

5月17日(星期三)

上午,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寄给旺岛的妹倩,另一封是寄给本市的照记商号。该商号连日来在华文报纸刊登征聘推销员启事。我是为了好奇心驱使,而写信表示应征。事实上我在两三日内,将可接到百瓜方面的信。

写给妹倩的信,一共是两页,我拉杂地谈了很多,如在旺时的愉快生活,马岛定君在旺时闹出的一些笑话等。

日间为了等候来信,因此没有怎样外出。下午一时许,我乘便前往中央邮政局寄出我的两封信。波君昨日两度来找母亲,那是为了叫母亲在明日帮忙一下他的弟弟小桐的婚礼。

久未和波君晤谈,在客厅中,我开了一樽啤酒招待这位老朋友。波君的头发,已见稀少,大有变成光秃之势。我们原有的友谊,并没有因岁月的消磨而受到冲淡。

呆在家里,精神沉闷得很。昨日我获悉以前在精品店工作的金女士,已和诚君订婚。金女士和我曾经有过一段时期的好感情。后来因为联谊会会务问题,智君和我竟然站在不同立场,曾有一个时期,我避免去精品店坐谈,结果金女士和我的感情也就告一个段落。

下午,多名女子来找卡莲妹,其中包括那位名叫凯丽丝的少女。她一连三天均有到来,显然的,她是好动的。而且她很健谈。她给我的印象是良好的。

今天我打了不到六十分钟的字。目前我正在练习摩斯电码。我相信将来在工作时是会派用场的。明天是小桐和羽君的妹妹菲菲结婚之日。我为了等待来信,可能去不了参加他们的教堂婚礼。但我仍可以参加下午五时的宴会。

多时以来没有看见莱君。较早时智君告诉我,好友贤君多月来患脚病,走路比较无力。我本来应该去看看他,但是,也因为等候来信,留在家中,甚至连图书馆我也少去走动。这情形仿佛是自我软禁,实际上并无必要。这种自我软禁要到甚麽时候结束呢?

+ + + +

Monday, 21 October 2024

好友同意参加周末旅行

5月16日(星期二)

中午,我在家中打字,田君到来,邀我去外间吃面。我们两人进入利通饭店,每人吃了一碗面,加十只云吞。此种小食,味儿果真不错。田君说以后吃面要来利通饭店,既经济又美味。

我询问田君,是否将参加星期六的旅行?田君同意。我说这旅行是由一名女子告知我的。那位女子星期一下午到家里来,她是卡莲妹的朋友,身裁与面貌不俗。

田君听了十分高兴。事实上,能够在周末调协一下枯燥的生活,对我们是适当而亟切需要的。

昨日在坟场上,由矮个子牛君主持烧香,动作似乎有点滑稽,尤其是当他口中念念有词,向四周抛掷祭品时,实在令人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我要等待海事局的来信,故此终日留在家里,不敢随便外出,恐怕收不到信。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有点不舒畅,精神上有些压力的事。有时就是想着,希望信件早日到达手中,这样可免去人们每分每秒的挂念。

我告诉妹妹们说,如果我获得这个海事局的职位,我将购买一架电视机,我负责三份之二的费用,或在可能情况下,负起全部费用。妹妹们听了很是喜欢,母亲也很喜欢。

我们目前因为没有电视机,母亲和妹妹们如果想看电视,就要前往湘君的家去看。

晚上耀君来家,与我下了两局西洋象棋。我们各胜一局。我还清了我欠他的卅五盾。这笔钱是我在星期日晚欠他的。我再次提醒自己,应该停止和他玩牌,否则我在浪费宝贵的时间、精神和钱财。

下午时候,我前往旅行社,收回我的法航班机退票的钱,并取回母亲托该社办理的护照。母亲已取消赴旺之行。当然,护照办妥后,随时是可以乘飞机飞赴旺岛的。

因为还在等候海事局的来信,整日心情难得舒展开来。大型机构或部门办事总是这样迟缓的麽?真是令人有点心急。

晚上睡在床上听到远处狗吠声断断续续,扰人清梦。

+ + + +

Sunday, 20 October 2024

别后桃花依旧人面已非

5月15日(星期一)

昨日上午十一时许,科罗君与他的一名亲人到来,交给我一封信,那是妹倩从旺岛写给我的。

把信的第一段摘录下来,也有意思:是这样写着的:‘自从机场握别,飞机把你渡过群山苍苍大海茫茫,眨时间,又再度把我俩相隔于千里,所谓劳燕分飞,各散东西,又不知何时何日再有重聚的机会。回忆你在埠时,朝夕相处,晚上或玩 Domino,或玩 Rommy,其乐不可言宣。现在却少了你,家中眨时寂寞得很。一切玩意也就取消了。面对着这个情境,令人有着桃花依旧,人面已非之感呢!’

真的,我们在旺岛,朝夕相见多月,亲同手足,一旦突然远隔,是令人伤感的。我这次返毛,原说是在一星期后再回旺的,因而没有和奶奶等人正式道别,也没有和我相识的人说声再会。

显然的,以后在有机会时,我还是希望重游旺岛。奶奶和小晴姑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没有写信道谢呢。

我似乎有着一种感觉,我发现在旺岛时,写作的心情和这里有些差别。如果我不是在旺岛,恐怕我这本日记仍是空白的,找不到捉摸不定的写作灵感吧?

科罗君仍是与前一样,容易相处,没有变。他在一两个月前,曾来毛游览,我完全想不到他会这麽快再游毛岛。恰巧我们做了几件小儿衫,也做好了兰妹的衫,没有便人带往旺岛,我们就乘着这个机会,询问科罗是否能够代带。

科罗答应明日午间来取东西。于是我们也放下一场心事。实际上,要找一个人带些物件去旺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昨晚睡得夜,今早起来,精神与体力显然比平日差些。午间我睡了一觉,补偿了我昨晚的睡眠不足。下午二时许,父亲、持妹、卡莲妹和我乘汽车前往麻担街,参与老爷的葬礼。母亲在一时许已抱着外孙小卫先行前往麻担街。

在住宅内,交谈中市长霍生问我:‘你知道圣丁尼大学的校址麽?’ 我回答说:‘我没有听过有圣丁尼大学。或许是一间 Lycee 吧?’ 霍生告诉我,他的一位千金将赴旺岛就读该校,然后再赴法国深造。

晚上,我去找飞立李君,问他是否将参加星期六的旅行?李君说星期六是今年第一个跑马日,因此不能参加,很可惜的。 这次旅行是由教会方面的神父组织的,地点是毛里求斯东海岸的鹿儿海岛(L'Ile aux Cerfs)。

+ + + +

Friday, 18 October 2024

棋艺已回复到原有水准

5月14日(星期日)

昨晚,耀君和我约定,明早前往当波湾游泳。早上,我赶着往找耀君。耀君当时还未准备好。他刚才起床,由卧室走下楼梯洗盥。

我于是在隔邻的盛记号等候他。谁知等了大半个钟头,还不见人来,于是我离开盛记号,骑单车返回家去。我心中想,或许因为在数日前,我们所约定赴当波湾游泳之事,我失了约,这次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中午耀君到家来。他说我没有等他。我说我已等了大半个钟头之久,不见人来,我还以为是忘记了这回事呢?真的,我们既约定在早上八时,当然不会想像在九时才出发的。

耀君和我有兴趣下了二局西洋象棋,我胜了他。我的棋艺已恢复从前的水准。不久前我和伽仪君玩,我也胜了他,出乎他的意料。

田君到来,也参加耀君的阵营,合力对抗我的攻势。但是,我的优势太大,他们已无能力挽回残局。后来,我们三人玩霖米牌。我的运气仍是不佳,输去两三盾。我仍是感到不服的是,耀君玩霖米,多是胜利的,而我多是失利的。难道耀君真的在计分时‘出老千’?这不可能吧。

五时许,我们在英京酒家吃饭。这是田君的主意。我们吃的菜肴包括有煎龙虾,青菜炒鱼丸,鱼杂汤,风肠等。田君和我喝了一些啤酒,耀君则喝士拜克。士拜克这种饮料,在旺岛时我还未见过。但是,旺岛的七喜饮料,在毛岛也还是没有出现的。

中午时候,听了毛岛广播电台的广播,我们才知道老爷已经病逝。耀君说,老爷病逝时间听说是在上午八时。

晚上,我们大家去了亲家那里‘坐夜’。‘坐夜’习惯上有玩牌和打麻雀(麻将)的消遣节目,打发长夜漫漫。我参加玩波架牌游戏。一直玩到凌晨三时许,结果我又输掉六七十盾。

在午夜之前,玩的人有耀君、润君、剑君、炳君、达君、厚君等。后来则有伦君加入。玩到凌晨三时的就只有伦君、炳君、剑君、一名相信是姓冯的人,和我共五人。整晚我的运气不好,而且资本不充足,结果一败涂地。

回家后,我想起玩牌果然害人不浅。既浪费精神,又损失金钱。我以后对于这种消遣,虽然逢场作戏,也是避之则吉为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了。

+ + + +

Tuesday, 15 October 2024

这样玩损精神浪费时间,

5月13日(星期六)

日间在家中打了几小时的字。我的打字速度目前每分钟约二十五个字,这样的成绩倒也不错。

晚上,耀君来家,与我下了两局西洋象棋,随后我们玩起霖米牌。我输去二百多分,一分计五仙,总计我已输掉十盾的钱。我发现,和耀君玩牌,每次总是我输多赢少。我怀疑耀君是在计分方面骗我。他有一种不良的手段(manner),那就是在计分时,把手中的牌全部握住不放。很多次我想对他说,清楚地摊开牌子来吧!但是,碍于人情,一时似乎很难说出口。

我们从九时许,一直玩到凌晨一时。耀君走后,我显然有点懊恼。这样的玩牌,既消耗精神,又浪费时间,又损失金钱,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耀君的头发已有些灰白。我似乎不应该和他继续胡闹下去。因为继续闹下去,也是没有意思的。而且,亲友们甚至是外面的人也许要说我们的不是呢!?

昨晚在伦纳帕戏院看戏,已经挨了大半晚的 '无眠',今晚再玩到这样深夜,对于我的眼睛保健,也会有不良影响的。

晚上天气颇冷,风劲也大。相信在旺岛的天气也与毛岛差不多。说起旺岛,我仍然不时想念着。无可否认,我在旺岛的一段生活,确实值得令人不时回味的。

离开旺岛,眨眼又是半个月了。时间的步伐果然是无情。我在这半个月中,做了甚麽事情呢?还不是像一个无业游民一样终日闲荡麽?除了打打字之外。海事局人事部的任用信,何日到达我手中呢?

返回毛岛半月之久,我竟然没有看过一晚电视节目。其实要看电视,也有一定的麻烦。我们家中没有电视机,如果要看,就得往别人家中去看。在旺岛,我们每晚都把电视机扭开。甚麽歌唱啦,跳舞啦,喜剧啦,已经看到饱。于是,我在想,当我获得海事局的工作后,我准备给家人也包括自己购买一架电视机。

老爷的病势相当严重,看情形相信也不久于人世。据说,老爷患有糖尿病。我们大家都会变老的。一个老病的人,真似是风前的一支残烛。

+ + + +

Friday, 20 September 2024

亲情和友情可遇不可求

5月12日(星期五)

早上,因为没有工作的缘故,我总是睡到七时半或八时许才起床。这真是适意极了。在旺岛,我每天要在六时卅分或六时四十分起床,睡眼还朦胧呢!

在盛记号坐了一会,碧君对我说,如果我有时间,可以陪他去鸠必市。碧君在中央电力局工作。他说每天驾驶着汽车前往办公地点,一个人闷着,沿途相当孤寂。我于是坐上他的汽车。碧君驾驶着他的蓝色车,朝鸠必市方向驶去。

在美丽村时,一名熟人也登上碧君的车。这位熟人在农历新年时,曾和我们作环岛旅行。他是在百瓜天文台工作。

汽车在抵达圣峥时,我和那位友人同时下车。我当时想起,我可以趁这个时候去墨西哥摄影室,看看我的相片拍摄成甚么样子,同时可以询问摄影室主人,百瓜海事局是否已派人来领取所摄的相片?

碧君离开我们后,继续他的路程。我和友人在巴士站(bus stop)等候巴士,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巴士在我们面前停下来了,我们登上巴士,由我抢着缴交五十仙车费。

在百瓜下车后,友人邀我到他的办事处聊一会。在百瓜天文台内,环境幽静。我可以想像得到,友人在这个环境工作,真的是清闲而且舒适得要命。我当时想,如果我在海事局工作,我们将有很多机会见面。

无可否认,海事局的影子在最近的日子,已离不开我的脑际。我似乎有着某种奇怪的患得患失的感觉。

午间,在家中打了数小时的字,练习速度和准确性。趁着这段时间,我应该学好我的打字,因为作为一个电报收发员,必须学好打字和摩斯代码,这是必要的基本功。

如还有多余时间,也可以回想一下在旺岛的工作和生活,例如市政厅的泳池,沿海公路,巴拉朔亚美景,高山峻岭之间的汽车路径。一切的一切,在脑海中仍是深刻的,都是令人有美好的回忆。

此外,在旺岛时的那种轻松快乐的心情,也是我人生经历的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亲情和友情的境界,值得回味。

晚上,我给父亲帮忙了一会。后来我独个儿去看电影。第一部是'古夫特博士和他的比基尼机器'(Dr Goldfoot And The Bikini Machine),第二部电影是'法肯斯坦征服世界'(Frankestein Conquers The World)。因为两部影片都是彩色,我感到相当满意。

+ + + +

Monday, 9 September 2024

慈母手中线真令人感动

5月11日(星期四)

对于墨西哥摄影室在星期二日拍摄的照片,我总是感到有些不放心。原因是该摄影室的摄影机,是一架我从未看见过的古旧式(或古典式)机器,拍照时由摄影者在镜头(Lens)旁边快速取下盖子,让光线投入摄影机内,而不是扳动摄影机的开关。真的,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原始的摄影法。我关心我的相片摄得不像样。

午间在家中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爽快很多。天气已趋于寒冷。相信旺岛的气候也是一样吧?兰妹常说喜欢在冷天诞生孩子,现在,想她会感到满意的了。

等候着百瓜海洋事务通讯局的最后的复音,真使人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则上,我是被录用的。但我仍担心万一会发生临时变卦。或许我的近视眼会成为受阻碍的理由吧?

晚上帮父亲的忙,直到八时卅分。返家途中,我经过智君的家,但智君已外出。父亲给了我一盒饼,带回家让众人吃。炳君的岳母恰巧在家,于是我们也就分一份给她。

炳君的岳母年纪约六十岁。她的儿子小东于月前与一名旺岛女子举行婚礼,然后双双飞赴旺岛。她叫我替她写一封信,以便寄给在旺岛的儿子。慈母爱子之心,总是令人感动的。

日间在家中略为打了一两个小时的字,作为练习。晚上,看了一会儿‘女尼日记’。

在毛岛十余日,我开始忘记旺岛。但是,我仍会想起妹倩和兰妹。我也会想起奶奶、西蒙、华郎索、伊薇等人。他们待我很好。这次我忽然离开他们,不辞而别的样子,真是令人十分难过,内心有一种挥不去的惆怅。

假如我在海事局服务,我希望能够有时间与静下心来开始我的大学校外学士课程的进修。下午,我前往华埠旅行社,华生告诉我,关于我的飞机费,他已通知法航公司办事处。在日内,法航将退还飞机费给我。想不到这次因故而突然取消赴旺之行,会引起人家手续上连串的不大不小的麻烦。

+ + + +

Wednesday, 4 September 2024

一张风景片珍贵的友情

5月10日(星期三)

连日来闲着无事,心情也就懒散很多。今天早上,在打字机前打了一两小时的字。中午时睡了一觉,醒来时,邮差送来两封信,一封是妹倩由旺岛寄来的,另一封是定君由马岛寄来的。

在旺岛时,定君、妹倩和我一同度过了很多个快乐的时光。定君返回马达加斯加后,这次还是第一次来信给我。所谓信,实际上是一张风景片,但这恰巧反映出友情的珍贵。

妹倩在来信中告诉我们,兰妹在星期六日,诞生了一个男婴,体重有三基罗多。妹倩并已替他的小孩取了一个西名艾莱恩。在信中,我们又获悉女佣莫妮在五月入了医院割盲肠。显然的,妹倩一个人要应付生意,又要照料兰妹,必定是手忙脚乱的了。

记得我在旺岛的时候,早上由我开店门,取面包,打扫,应付顾客。这样,妹倩和兰妹有充分时间起床洗漱。妹倩出外买货时,也有从容的空间。通常是在早上八时或九时外出,中午返回店中吃饭,下午三时许再外出买货。奶奶商店的货也是由妹倩代买的。

在我脑海中,经常想念的一件事是:我既然留在毛里求斯,那么,以后在晚上玩多美诺或霖米时,就只有妹倩和兰妹俩人了。过去那种玩满一百大满局的豪情,已是不可重演了。

日间除了打字,练习速度和准确性,及在精品店和友人智君闲谈外,就是随手阅读‘女尼日记’(Diary Of A Nun)。在一般书店中,要找日记体裁的书,倒不容易。这本女尼日记是在星期四日购买的。当时我从百瓜下埠,经过车站附近的一个旧书摊前,无意间发现的。我以一盾的代价买了它。

下午,我到市政府图书馆阅读了一会儿书报。我已经很久没有进入市政府图书馆。当我走出图书馆时,夜幕早已把大地遮盖住。我微微感到有点儿凉意。

晚上,我在智君家中闲聊。平常,这个时候礼君也会在智君家中出现,大家一起谈天。但今晚他没有到来。直到九时许,我告别智君。

我约略有些感冒。夜的天空,闪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天气相当的冷。为了抵抗感冒,我在新记百货公司附近的小吃摊档,叫了六十仙的鱼丸。滚热的鱼丸汤,加上辣椒酱、香葱等,实在有说不出的挺好滋味。

+ + + +

Sunday, 1 September 2024

小地方任何事别人将知

5月9日(星期二)

上午九时许,我乘巴士前往百瓜的墨西哥摄影室,摄取半身照相片。这间摄影室是华人开设的,规模不大。

我问那位替我拍照的老板,已经有多少人最近前来拍照,据他的回答显示,大约有十余人。

离开旺岛已有十多天,我开始对旺岛的事物感到有点模糊,有点生疏了。真的,一个人离开一个地方,他的感觉也就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放轻,印象也随着由深刻而趋于平淡。

所幸,我的日记写作却多少可以帮助我再度重温或者说再捕捉在旺岛时曾经经历的心境与及做过的值得回忆的事情。

由波累市到百瓜,巴士费是五十五仙。百瓜气候良好,不像波累市这样的热。

晚上,我陪母亲和卡莲妹去玛这斯蒂戏院看 La Grande Muraille(长城)与 Allez France(法兰西前进吧)。两片均十分精彩。

在旺岛我曾看过 La Grande Muraille。这部片子演得不错的。如有机会,我将再去看一次。Allez France 是一部很有人情味的喜剧片子,这样的喜剧片子似乎不多见。

在我们准备动身去看电影之时,耀君也到家里来了。如果我不是要去看戏,我和耀君必然是玩西洋象棋。持妹因患头痛,不能去看电影。

啊,让我想起来了,中午耀君曾约我在三时卅分许同去游泳,地点是当波湾(Baie du Tombeau)。我当时也答应了。不料我返家后,竟然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四时许,连他的约会也全忘记了!

这使我感到很没有意思。如果我这样失约,人家以后对我将失去信任了。

午间,我在精品店和智君聊天,这似乎已成为我的一项日常功课。母亲原想飞赴旺岛,看看女儿,现在女儿已生产了,因此母亲也就放弃前赴旺岛这个念头。但是,护照已由华埠旅行社代做,收费二十五盾,另外还缴纳了其他的费用约二十余盾。

眨眼又是星期二。不久之后,又将是闹热的赛马季节了。

我现在等候着海事局给我的信,以便报到及开始我的工作。闲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无所消遣。

对于外间传说我将在海事局工作之事,我感到有点惊异,觉得人们的嗅觉还是相当灵敏的,消息的传播也快。

在毛岛,由于地方范围不大,人们的任何进出或举动,总有人会很快捕获消息。敏感的人,会觉得像做什么事,讲什么话,别人最后会知道似的,可不是吗?

+ + + +

Monday, 26 August 2024

求职难关多运气暗相助

5月8日(星期一)

上午,父亲、母亲和我乘坐出租汽车前往麻担街,探望生病的老爷。

老爷卧病床上,骨瘦如柴。一个生病的老人,果然是可怜的。人类到现在毕竟未能逃出这个生老病死的劫数。

我们离开老爷的家时,已是下午一时十五分许。

返家后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大约已是四点钟。我似乎仍保持在旺岛时的午睡习惯。

健妹倩和兰妹在午后,不用说是去午睡了。比较起来,我认为旺岛商店工作时间,要比毛岛的工作时间短得多。

兰妹今日打了一封电报给我们,告诉我们她在星期六诞生了一个男孩。

兰妹一直就喜欢能够诞生一个男孩,这次果然给她中彩似的中了,我们可以想像她是多么的喜悦。

四时许,我收到百瓜方面寄来的信,着我早日前往当地联盟路墨西哥摄影室摄取两张半身照片。看情形我已经获得百瓜方面的录取,现正在办理必要的相关手续。

假如星期四我乘法航班机离岛,可能到现在我还要滞留在旺岛呢!这次如果我能够被百瓜方面录用,也是经过多场惊险关节的。

第一个惊险关头是家人在接到百瓜方面的初次通知信后,曾考虑应否转告给我 - - 那时我在旺岛。在祈祷关圣帝君后,获得上上签,这样我接到家人的来信,促我返毛参加面试。

第二个惊险关头是由旺岛飞返毛岛的航班机位没有着落,直到农历新年初一,才赶搭最后一班航机回来,而在翌日,我即要参加面试。假如当天我得不到机位,岂不是令我失去一个最后机会?

晚上,我帮父亲在香烟店的忙。到八时半许,我前往离店不远的友人智君家中闲谈。文君和壮君也恰巧在智君家中聊天,于是我们四个人天南地北谈谈笑笑,无拘无束,这果然是人生难得的一种乐事。

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我们没有在一起聊天谈笑了。文君说介绍一位旺埠华裔女子给我,他并给了我该女子的地址,姑且录下来:艾迪姗女士,旺岛保路特(译音)

九时许,我们去市中心区的英京酒家宵夜。四个人吃了六盾钱炒沙河粉,喝了一瓶啤酒与两瓶波爹。

+ + + +

Thursday, 22 August 2024

看足球比赛警察对多多

5月7日(星期日)

今天又是一个星期日。在旺岛,妹倩的店今天是闭门休息。

假如我在旺岛,今天我们将会有一个愉快的周末。我们会在吃过早点后,在楼上的客厅玩霖米牌游戏。

在光线充足、空气清新的客厅中,我们会扭开电风扇,小芬将会在母亲身旁依偎,或是在我们周围跑来跑去,和自己玩耍。小芬于三月卅日刚满两岁。她愈来愈长得可爱,只是有时候哭起来,连母亲也感到没法子。

但她最怕父亲。有时候父亲怒目看她一下,她就不敢吱声。

上午,我在智君的精品店闲聊了大约两个钟头。我也碰见壮君。壮君与友人合股经营 Telebox,Babyfoot, Flippers,影视带、电子游戏等。现在因受法律的限制,生意一落千丈。很多经营此种娱乐事业的人,已因受到法律的影响,资金周转不灵。

回家吃午饭后,卡莲妹告诉我,炳君将于中午到来,玩霖米牌。下午一时许,田君找我。我们下了一局西洋象棋。结果是田君败北。

田君建议去鸠必看足球比赛,队伍是警察对多多。我们在珍记酒楼吃云吞面,由田君请客。田君一度想放弃看足球的念头,以便在家和炳君、耀君等玩霖米。后来我们终于乘巴士前往鸠必。

巴士沿着新公路奔驰。这条新公路果然是美丽新颖的。在旺岛,我没有见过如此美丽新颖的公路。不用说,政府在这条新公路的投资,当然会是不少的。田君和我在三时许进入球场的三等观众位。当时观众还未十分众多。到四时正,球赛开始时,观众大约有七成以上。

两队比赛结果,各无建树,颇令人失望。这使我无端想起了在旺岛时所看的马达加斯加选手队对旺岛爱国队的一场球赛。马达加斯加队的传球技术给人很好的印象。

返回家中,炳君与耀君还在和利安妹倩玩霖米。吃过晚饭后,我也高高兴兴加入玩牌。结果我不够运气,输去了三盾。八时半许,荣君来找妹倩,叫他赶去医院看望患病的老爷爷。荣君是利安妹倩的亲戚,后者的妹妹嫁给了荣君。

窗外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天气已放凉。我的‘床’就是在客厅地板上临时铺成的,倒也觉得舒适,不会失眠。在床上我不禁想起旺岛的妹夫和兰妹。

+ + + +

Wednesday, 21 August 2024

晚上我们玩起西洋象棋

5月6日(星期六)

上午,邮差送来我的储蓄银行的存折。在八时半之前,我匆匆写好一封信,然后赶往总邮政局投寄。那是一封寄给旺岛的妹夫健的信。在信中我告诉他,当我在星期四上午准备乘法航公司班机赴旺时,百瓜的信也来了。于是我只得留在毛岛,向百瓜方面报到。

妹倩和兰妹将因为我留在毛岛,而感到人手不足。但这也只是暂时性质。兰妹在分娩过后,仍一样可以帮忙她的夫婿。自然的,他们两人将失去我在旺岛工作时的那种热闹。我在旺岛短短的四个多月时间中,果然是轻松而充满最大欢乐的、热闹的。在工作之余,我们玩多美诺(我返毛前四日,则开始玩霖米游戏)。玩多美诺的时间,计算起来,总共不会少过三百个小时。

我在旺时,兰妹曾说,如果在我返毛期间,她诞生孩子,将使她手忙脚乱。她曾希望我在星期二返旺。但我当然希望在毛休息多几日。假如我在星期二返旺,那么,百瓜的信又不知要待到甚么时候才到达我的手中。就算我立即获家人通知,要由旺岛赶回来,飞机票是否能及时买到,也成问题。如果因为飞机票无着落,而耽误了我的时间,岂不是要造成严重的后果?

无可否认,我在旺岛的四个多月,确是一段值得回忆的甜美的日子。妹倩曾陪我去游览多处有名的景点,使我眼界为之大开。环岛旅行,游览大水池(Grand Bassin),高原的夜雾,市政厅游泳场,拉荷都体育馆球赛,新型住宅区,电影院,华人开设的饭店,世昌堂,夜观篮球比赛,沿海公路,雄壮的山脉山势等,均是在脑海中留下了鲜明的不可磨灭的印象。假如百瓜的信在早一日寄到我的手中,我很可能会在星期四乘法航班机飞旺,而仍可于下周赶回来。

下午,伽仪君驶车经过香烟店,当他看见我时,立即停车下来约我晚上七时在飞立李君家中玩西洋象棋。我答应了他。晚上我们就玩起西洋象棋,直到午夜。众人的心情都很愉快。时间并未能丝毫冲淡我们以前的那份轻松的无牵无挂的心境。

夜的街道上,仍有相当多的行人和车辆来往。德荷史街的糕饼奶茶店还在营业着。我下意识地想起旺岛的妹倩和兰妹,这一刻已是熟睡了吧?

+ + + +

Monday, 19 August 2024

愉快的日子过得太快了

5月5日(星期五)

昨晚耀君来家,借去一本高级代数书(Higher Algebra)。耀君年纪已不少,现在还这样好学,真是令人佩服。

耀君在去年开始了他的理学士(经济)学位(B.Sc.(Econ.)的校外进修课程。以他的学识,如能持之以恒,假以时日,将可以成功他的志愿的。

耀君和我玩了一局西洋象棋,结果是我败北。奇怪得很,我这次在毛岛玩了四五局西洋象棋,均是败北,可知我的心情未能专一。

宝贝夫人上午在家和母亲闲谈。她是来询问隔壁的运君,是否愿意在她的广记商号工作,周薪是三十五盾。运君后来似是答应了。

宝贝夫人并提及她的儿子文君在曼丁区购买一块空地之事。宝贝夫人说,这真不知是什么念头,买空地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没有钱去建设。我听了也不禁作出会心的微笑。

去年我在拉拒耳附近的风景不错地区,购买了一块空地,价值两千盾,面积是两百都亚斯(200 toises)。地是买了,但是,正如宝贝夫人说的,自己没有钱去建设。这块地现在仍丢空着。文君现在也在土地方面投资,可说吾道不孤矣!

星期三下午,我在南顺会馆碰到小桐。我们握手为礼,之后,我向他表示祝贺。小桐将于十八日与羽君的妹妹菲菲结婚。我对小桐说,明天(意即星期四)我将乘法航班机离毛,故不能参加这个婚礼了。想不到来自百瓜的一封信,使我留了下来,也使我有机会参加这个婚礼。

我关怀着在旺的妹倩和兰妹。我是十分想在星期六日乘机赴旺给他们一些帮忙,但是,我实际上不能在这时候离开毛岛,因为百瓜方面在下星期将有信给我,那时候我或许要立即前往报到。

但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忘记在旺岛时和妹倩、兰妹、奶奶、明少、华少等人在一起时所渡过的愉快日子。令人惋惜的是,这些日子过得太快了,而且也实在太短促了。何时我们再聚首,已是说不定。人生的变化有时候果然是出乎意料的。幸而我们还可以在日记中,随时重温那消逝着的一段美好的时光。

+ + + +

Wednesday, 7 August 2024

一切都出乎人们的意料

5月4日(星期四)

上午,我相当忙碌,赶着整理行李,又购买了一个旅行手提袋,价值六盾,在旺岛这可值十五六盾。

当我经过华埠旅行社时,我顺便走进去,询问经理什么时候旅行社的车起程去机场。旅行社的华生说在十五分钟内,即十时十五分许动程去机场。他并交给我两件东西,叫我在济洛机场交给钟生。

我快步回到家中,把旅行袋放下,无意间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捡起来看,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是由海洋事务通讯局方面发来的。我立即把它拆开来,信内写着:‘迅速向人事官员报到,并携带出生纸'。

这封信不迟不早,偏偏在这个时候到达我的手中,使我感到出乎预料之外。昨天下午,我还写了一封信给海事局的人事部官员,请他把信件寄往旺岛圣丁尼市妹倩的住处。谁知就在今天,海事局的函件来了。

我只有去旅行社取消我的班机机位,然后前往电报局,发了一封电报给妹倩,告诉他在今天与星期六(如果今天无班机机位)不必去济洛机场接机。妹倩曾安排在今天到机场的,但是,一切都出乎人们的意料。

坦白的说,我自己对于海事部这个职位,并不敢寄以多大的成功希望。假如海事部的信迟半小时或十五分钟才到达我的家中时,我已经乘法航班机离开毛岛了,那时候由旺岛赶回来,又要费时失事了。

下午,我洗了一个澡,换过西服,坐巴士前往百瓜,向人事部官员报到。人事部的一名工作人员替我在表格上填好姓名,出生日期,地址,父母姓名等,然后叫我在三张表格上签字。

在我所进入办理手续的办公室里,我看到有一名中国面孔的女子,她是做文书工作的,样子清秀,头发乌黑,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如果我获得海事局的录用,我们将成为理论上的同事了。

四个多月的旺岛生活,就这样宣告一段落么?我感到我有点惆怅,同时,我也十分关怀兰妹分娩期近,妹倩一个人在店中,确有独木难支之感。奈何我已是分身无术。

替我填表的工作人员在谈话中告诉我:‘下星期将有信。你的职位已算确定无疑’。

+ + + +

Monday, 5 August 2024

晚宴和朋友一起很热闹

5月3日(星期三)

眨眼之间,我在毛岛又快住上一个星期了。事实上我是在上星期四晚由旺岛返回毛岛的,我初时原是定于二十九日星期六晚离开旺岛,但后来钟生告诉我们,星期六晚的机位已告满。星期六晚既没有机位,那只得提前两天于星期四晚返回毛岛了。

妹倩和兰妹在旺岛,这几日来一定很忙的了。当然,我是希望留在旺岛,帮忙他们的,只是碍于当地法律,外埠游客不准居留三个月以上。这法律果然厉害,对于一般前往旺岛工作的人,更是一项莫大的限制性措施。

邻居的运君最近赋闲在家。我曾对他说过,去旅行社办理手续,取得护照,然后可以随时赴旺工作,每月最低限度有四百盾的薪水,总算不错。但是,运君似乎恐怕花掉办理护照手续的一笔钱,因此他的反应冷淡。

上午,我骑单车前往埃蒂卡文街的一家钟表修理店,把我的腕表交给我熟悉的钟表匠修理。这个钟表匠年纪约在五六十岁,头发已开始苍白。但他很和气,讲话低声的,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

钟表修理店的前身是一间香烟店,当时是我从一位年纪较轻的人接手经营的。由于自己有一份工作,未能全力照顾,那是一九六五年的事。我干了大约半年,因生意冷淡,而把店顶手给钟表匠。

目前在商业方面,无可否认,旺岛比毛岛情况好得多。旺岛商人普通可获利益百份之二十到三十。毛岛竞争比较激烈,商人如果获利益百份之十或十五,已是相当高水准了。

因为明天我要乘法国航空公司班机离毛赴旺,于是早上十时许,我前往牙科医生处修补我一颗坏牙,牙医收费八盾。

下午,母亲、持妹和我在南顺会馆参加晚宴。今天是天后诞最后一天庆祝。和我同坐一桌的是新旧朋友智君、联君、吴先生的一位公子,黎先生的一位公子等,气氛相当热闹。

饭后,我和已故何先生的一名公子愉快交谈好一会。随后,我遇见持妹与她的友人小玉和小珊,于是由我请客,请她们众人品尝海鲜小吃--鱼丸,或称鱼蛋,之后又在附近的街道散步了一会儿。

劲风音乐队今晚临场演奏助兴。我听了一会音乐,然后去探望蓝女士。后来我在游乐场内,在人群中凑热闹下‘骰子’小注,结果赢了八九盾。

+ + + +

Saturday, 3 August 2024

不论任何事情不进则退

5月1日(星期一)

今天是国际五一劳动节。工党日间在码头广场举行民众庆祝集会。

上午,我前往广记号看看友人耀君。耀君仍然过着他的单身汉生活,自己洗衣,自己烫衫,甚至有时候要自己动手弄饭。耀君已于多年前和妻子珊女士分居。

珊女士是智君的姐姐,样子生得不错,声音甜美,而且会文字。两人的家庭破裂是令人惋惜的。在谈到珊女士时,耀君总是回答:‘不要再提死人的名字吧!'

政府大街两旁,树立起一排排的柱子,从柱子的一个顶端到另一个顶端,系挂着一连串的彩灯和三角小彩旗。这显然是为庆祝劳动节而安置的。

晚上,市政府大楼在灯光的掩映衬托下,更加美丽辉煌。我心中这时候涌现一丝莫名的惋惜,这样美丽辉煌的建筑物,在首都中心市区可说是绝无仅有了。假如能够建立多些大型的新颖大厦,单调的首都波累市(Port Louis)就不会显得那样单调。

中午,田君来访,和我下了二局西洋象棋。我的棋技已经退了步,因此连战皆北。昨晚我们下了一局,结果也是我输棋。以前在四五局棋中,我是会赢二三局的。可见在这世界上,不论任何事情,包括学业、事业、友情、爱情、工作、技术等,如果没有进步,就必然要退步。正如在逆水中的行舟,不进则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英人达尔文(Darwin)早已提出这样的学说。

田君和我下棋至残局时,耀君也恰于这时候到来,于是我们三人和利安妹倩各据一方,玩起霖米牌游戏。我们已有半年没有在一起玩牌了,现在大家再围在一张桌子旁,确是使人产生一种又兴奋又喜悦的感觉。

半载时光,并没有冲淡我们以前一样的快乐的心境。只是,我蓦地觉得时光的迅速的消逝,带走着人们的青春。耀君头上已平添了一些白发,以前他玩霖米时,不必戴眼镜,现在却要戴上。妹妹们还取笑他说,这是老花眼镜吗?

晚上,我帮忙父亲在香烟店售卖东西。持妹和母亲去跑马场参观天后诞游艺会。平日,母亲和持妹在晚上帮父亲,倒也相当辛苦。父亲现在果然是没有喝酒,但是,他吸香烟的习惯则仍不能想出好办法戒除。

+ + + +

Tuesday, 30 July 2024

我要对人生抱乐观态度

本 月 计 划

五月份又忽然降临人间。它的降临真是来得有点突兀,甚至在五月一日已来到时,我还以为是四月仍未结束呢!

本月份可会有什么计划?对于我,还不是一样工作?但是,无论如何,我总要对人生抱着一种乐观的态度。

跑马场的南顺会馆,正在举行热闹的天后诞庆祝。去年的天后诞似乎还历历在目,如今,又是新的天后诞。

去年天后诞,多莉小姐还未离开毛岛,我亦曾在南顺会馆碰见到她。现在,她已远在高原而寒冷的北国,在大学埋头攻读学位。我自己则只感到有一种‘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如实写照。

一踏进五月,已将是一年之半数快消逝矣!六月、七月、八月将接踵而来。目前我仍不能立下一个具体的本月计划。

除了工作,工作,再工作之外,我还能计划什么?计划起洋楼,买汽车?计划出国深造,环游世界?最低限度这一切都不是我目前能力所及的。眼前仍然是寄人篱下,依人作嫁的我,有什么可摆上台面的计划可言?虽是说在妹倩店中工作,什么事情都得到照顾与优待,但长此奔波往来,也不是善策。

连日来在毛岛生活,倒也相当愉快。在旺岛,平日我在六时半起床,中午吃饭后,洗过澡,就睡上大半小时的午觉,有时候则趁这段空闲赶写日记。总算我还有相当的恒心,保持这项写日记的好习惯。

的确,写日记是人生一项意义重大的事情之一。我觉得假如每个人都写下他们的日记,世界也许会有很大的改观。自有人类历史以来,会写字的人屈指不胜其数,但是,可曾有多少日记留传给后人?

别后的旺岛,可还无恙吧?妹倩和兰妹当然希望我早日返回旺岛,我虽然想偷懒多两三天,但兰妹快将临盆,我是要帮忙料理店务的。离开旺岛多日,晚上没有看电视了,也没有玩多美诺或霖米牌游戏了。因之,我似乎有失落了什么似的感觉。

夜逐渐深了。远处有狗吠声。毛岛不单是人多,狗也多。在夜晚,狗吠声格外使人难入睡乡,更易从梦中惊觉,而心生烦厌之感。

+ + + +

Sunday, 28 July 2024

坚持写写写日记的计划

小 结

一九六七年的第四个月份又这样结束了。时光的步伐真是无情。岁月催人,令人觉得有无限惆怅。

眼看到日记簿一页页的填满文字,感到有一份的愉快。写日记确是要有最大的恒心,坚持写写写的计划,尤其是要善于运用、掌握时间,在工作繁忙之中偷一点的空闲去写。

现在我又要开始五月份的日记之页了。 事实上,我在四月份日记之最后一页,写下了五月一日的日记。当我写好之后,才发觉这小小的时间处理的失误。话又得说回来,日子、月份、年岁、世纪等等,只是人类为方便自己而设想出来的。

宇宙万物好像是没有时间性的。桃花谢了,明年还不是一样绽放吗?太阳落了,明早不是一样从东方升起吗?春天逝了,明年还不是一样再回到人间吗?

窗外,天空是出奇的蔚蓝。那株离我们大约百码距离的大树,格外青翠,叶子满满的。早晨的环境如此宁静,只有在较远处不时传来车辆驶过路面发出的声响。楼下,有几个小孩子正在玩耍。他们这种天真无虑的心态,真是令人羡慕。

这次返回毛里求斯,因时间匆促,没有和母亲及妹妹们去看一场电影。一个人,有时候受到时间和环境的牵制,确是处于被动无奈的位置。我没有时间去新泳池(Nouveau Bain)或蓝海湾(Blue Bay) 去游泳,也没有逛逛鸠必、荷精市中心区去。我常到的市政厅图书馆与博物院图书馆,这次也没有我的足迹。

书案上的两条金鱼,仍然平安无恙。这是令人感到愉快与特别放心的啊。这两条金鱼长得很可爱,在它们的小天地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完全与世无争。

这篇日记小结是在毛岛写的,也是我第一次在毛岛写日记的每月小结。因此,我的心情似乎有些儿异样感觉。时间与空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改变一个人的感受。人是有很深感情的动物,谓之万物之灵。也只有乐观的人,才可保持人生的青春活力。

我离开旺岛还未满一周,却好像有和它隔别数月之感。旺岛给与我的印象是良好的,鲜明的,又是轻松的。卡莲妹说,她准备八月份学校放假时再游旺岛。利安妹倩似乎也有访问旺岛之意思。

+ + + +

Saturday, 27 July 2024

会员东分西散聚首无期

4月30日(星期日)

上午,我乘自己的'拉力士坡'单车,前往友人飞立李君的店去,闲谈了一会儿。

李君是一名政府小学教师。自从我离开毛岛赴旺岛工作后,我和李君两兄弟及林伽仪君聚首一堂,切磋西洋象棋的热闹情景,已难再重复。李君告诉我,林君已赢得法国航空公司举办的桥牌锦标赛冠军。

离开了李君的店铺,我骑单车前往莱君的店,谈了大半个钟头。莱君似乎比前清瘦些。生活的无形压力果然是无情的。莱君可算得上是一个无不良嗜好的青年,会洁身自爱。

农历新年期间,星星酒家东主勇君曾托我物色一名会讲英语的人,到他酒家工作,我就介绍莱君。后来莱君没有接受。

莱君和我很谈得来。我们的友谊是在友好协会奠定的。友好协会成立的一段时期(1961-62),确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日子。多少新的友情从此建立起来,多少旧的也从此再进一步巩固起来。现在,会员们多已东分西散,有的在南非,有的在马达加斯加。还有的甚至远在苏格兰!大家同堂聚首的日子,说真的已遥遥无期。

莱君说他在下午将和智君去鸠必看足球,我说我也想去。于是约定如果有空,在三时许在英京酒家楼下汇合。

我离开莱君的店,前往友人田君的家去。田君当时恰好还未外出,于是我们骑单车前往星星酒家吃点心,两人连饮啤酒的消费计算在内,所费仅四盾,确是超值(广东话抵食),如果在旺岛,我们起码要花两倍(甚至多倍)的价钱吧。

走出星星酒家,我们两人再骑单车前往炳君家,想找他玩一回霖米牌,却没有找着,邻居说炳君与家人去了(Eglise)。这 ‘Eglise’ 的解释当然是指位于跑马场的南顺会馆。今年会馆董事长由炳君担任。

田君和我在巴士站等候巴士,准备去扎科山吸吸海风,但是,呆了大半天,也等不着巴士。后来我们改乘当波湾的巴士,在当波湾吸海风。天将黑时,我们返回市区,在华珍饭店每人喝了一瓶黑啤,要了半盾钱的风肠。

晚上,田君再来我家,恰好炳君和利安妹倩也到来,于是我们玩霖米牌,十分热闹,直到十一时许。田君和我也就取消去高亭酒家参加华侨教育机构为筹款而举办的慈善舞会。

+ + + +

Thursday, 25 July 2024

谈起飓风岛民谈虎色变

4月29日(星期六)

毛里线社会民主党在咭嗙市政局大厦稍远处的草坪上举行民众演讲大会。

炳君在下午一时许驶车到来,妹妹和我就乘他的顺水车前往咭嗙。车中的人还有炳君的次子槐,甥女爱、玉两姐妹。

这次民众演讲大会吸引了相当多的听众,但是,总不及那次在鸠必举行的民众大会的热闹情况。鸠必民众大会,是为了向当时的英国殖民大臣格林乌特示威,反对毛岛独立,及要求英国合并毛岛。

从各种迹象看来,目前的政治局势,虽不太稳定,但没有过去一段时期那种群众情绪激动、种族仇恨与暴力冲突情况。

这有点令人感到意外。无可否认,政治情绪的缓和,总是一件使人感到松了口气,前景还是有希望的。

在毛岛,我首先有强烈感觉的,就是人多地又狭。街道上,店铺中,公共场所等,到处是人来人往。多数民众入息少,左支右绌,这是目前毛岛的一般写照。

毛社党的演讲大会在下午二时许结束,我们看见该党领袖济温在他的拥护者簇拥下,经过我们的跟前。一名妇女高声叫喊:‘巴拉沃!巴拉沃!’(好样的意思)。其他的人挥动他们手中蓝色的旗子。

在咭嗙市政局大厦内,工党正在举行年度大会。英国工党议员詹斯.约翰逊应邀参加。毛社党这次举行民众大会,就是向约翰逊示威。我看到很多蓝色的印刷标语,英文写着约翰逊回家(go home),意即是约翰逊滚回去!

气候仍是闷人的。晚上和蓝女士去马这斯蒂戏院看戏。母亲不怎样同意我和蓝女士来往。她不相信我们的关系仅止于友谊。我怎样解释呢?根本上我自己也陷于矛盾。

下午六时,母亲、持妹和我乘汽车前往利安妹夫的新置的房屋。这房屋有一个相当舒适的客厅,大约四个卧室,另有厨房、车房等。妹夫在房子的窗户,重新装上安全铁栏。利安妹夫告诉我,零零碎碎的安装费,材料、人工等,已使他额外负担七八千盾。

混凝土房屋的好处是在飓风季节时,比较安全,不必害怕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谈起飓风,有如谈虎色变。很多岛上民众多会感到发自内心的一种恐惧。

+ + + +

Tuesday, 23 July 2024

借邻居单车到菜市买菜

4月28日(星期五)

今日大部份时间是在尼龙号精品商店和友人智君闲谈。智君还是以前一样表现着一片乐观的人生。我发觉他较几个月前瘦些,这可能是因为他有倾向情色想法的缘故吧。我们未婚的人谁不有这麽的倾向呢?

我向邻居的运君借了单车,在中央菜市 (Marche Central) 买菜,喝了两个椰子果汁,很清甜。椰子每个售价五十仙。一般较大的椰子售七八十仙的也有。在旺岛,一杯椰子汁售价是一百法郎。

在菜市门口,当我寻找借来的单车时,才猛然发觉情形不对,十多二十辆单车堆集在一起,不知哪一架是运兄的。我恐怕小偷也许已偷走我借来的单车。果如是,我岂不是要赔偿人家的损失?后来我返家,询问运兄那单车的号码,然后凭号码找到它。这算是我这次在毛里求斯的一个小小插曲。

上午,我赶往华埠旅行社订飞机票。本来我这次返毛时,就已决定不必再委托旅行社订购赴旺岛的机票,因为购票之事,我自己可以亲往法航办事处购买,这样可以省去旅行社的代理手续费二十五盾。但是,在布丽声斯机场,华生遇见我,替我找一熟悉的海关官员看行李。后来华生看到我手中拿着的护照,于是对我说:“请把这护照交给我,以便登记吧!” 就这样,我的护照到了他的手。显然的,他是抡着做他的旅行社生意。

晚上,我帮父亲在香烟店售卖东西。父亲因健康关系,果然遵照医生的吩咐,没有饮酒。香烟也在禁止之列,但父亲总不能戒除吸香烟的坏习惯。烟和酒如果吸和饮多了,对身体有很大害处。如果是偶然吸些香烟,饮些酒类,倒也不妨。父亲在吸烟和饮酒方面,每年的花费也实在不少。

东区奥佩拉戏院今晚放映日本影片 ‘海浴春光’ 和 ‘东京女郎’。我去找蓝女士,她不在家,原来是和邻居去看电影。

母亲和妹妹们也是去戏院看西片,留下小强和小锦两个小顽皮在家。

在地板上铺开被子,成为我临时睡床,倒也另有一番风味。

夜晚的空气似乎比较让人难入睡,我感到有点儿闷热。

+ + + +

Monday, 15 July 2024

航机飞行中高空写日记

4月27日(星期四)

这几行字是在飞机飞行约六千英尺高度的无边无际海洋上空写的。飞机马达发出隆隆之声,使我的头脑感到有点昏沉。灯光在我眼前呈现着一种暗淡色彩,我昨晚因睡眠较短,现在感到精神有点吃不消。(空中写日记到此止)

飞机在十时二十分许降落布丽声斯机场。在灯光下,布丽声斯机场显得格外美丽。在设计方面,济洛机场是较布丽声斯稍逊,风格上说。友人智君曾说,毛里求斯、留尼汪与马达加斯加三岛中,要算布丽声斯机场最亮丽。

奶奶、妹倩和兰妹送我到济洛机场。乘客们并不像初次我返毛时那样挤拥。在乘客候机室内,我与一名不相识的毛岛青年交谈,他说他在圣般工作,家住荷精 (Rose Hill)。在旺岛碰见来自毛里求斯的人,总是令人多少感到兴奋和愉快的。

从布丽声斯机场下埠,车费达十盾。平常是收费每人约四盾到五盾,但今晚因为仅有我和一名同侨妇女下埠,该妇女又急着催促司机开车,终于只有我和该同侨妇女乘这辆的士。该妇女解释她急着返家,原因是恐怕夜深,路上会有不测。

下午,奶奶和小晴姻姐到店来,送了名贵的礼物给母亲和我,真使我感到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上午,妹倩特地出外购买一套儿童睡衣,送给小约翰。

在前往济洛机场之前,我们三人(妹倩、兰妹和我)玩了一两场霖米牌游戏。因为时间短促,玩得不够往日那样尽兴。

我看见岳君在济洛机场。我也看见一名姓黎的友人,他可能就是一位我认识的长者的儿子。想不到他也来旺岛工作,这是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抵达家门后,由母亲下楼开门给我。卡莲妹还未睡,厅中的长方形桌子还摆放着她的功课簿。这样晚还未休息,倒也辛苦用功了。

妹妹们问长问短,直到凌晨一两点钟,我们才熄灯就寝。夜已经很深,我也感到倦了。

+ + + +

Wednesday, 10 July 2024

毛里求斯天后诞很热闹

4月26日(星期三)

日间天气仍是闷热,只有到晚上才放凉。昨晚我似乎做了梦,但醒来时记不起那梦是怎样的。

今晨旅行社的锺君到店来,告诉我说,星期六晚的法航班机没有机位,不如提前两日,即是在明晚离开旺岛。

我说这样也很好,反正我是要飞返毛岛的,提早一两日也不会有怎样大的区别。妹夫健和妹妹也赞成明晚返回毛岛。这样,我可以在妹妹临盆之前,赶回来旺岛。

下午,我把护照交给妹夫,由妹夫转交给旅行社代办手续。我这次回毛,恰好可以参加天后诞的庆祝活动。天后诞在毛岛相当热闹。我曾经在南顺会馆担任过董事职务,参与天后诞的筹备工作数年。

不知怎的,我为了明晚返回毛岛而感到兴奋。与毛里求斯隔别两个多月,竟有如隔了多年之久。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奇怪而不可解释。

计算起来,在短短的四个多月内,我将要第四次踏上法国航空公司的班机,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飞翔了。岁月就将这样在毛岛与旺岛两地之间的航机上消磨么?

较早时我们谈论过如有可能,让小芬也乘搭班机去毛岛玩。可是,因为手续上似乎来不及赶办,这件事也就如此放过不提了。

晚饭后,我们玩霖米牌。我们从八时开始玩,一直玩到凌晨一时,足足玩了五个钟头。假如不是因为明早要起床开门营业的话,相信我们很容易玩到天亮。

妹夫说有一个名叫 San Sam 的同侨,曾有过玩霖米连续五十小时的记录。San Sam 曾经对妹夫说过,一副霖米牌在手,他可以忘记睡觉和吃饭。这果然是一个十足的霖米迷。

离开毛岛后,我今晚还是第一次玩牌玩到凌晨一时。在毛岛,与友人们在一起,也经常会玩到晚上十二点或凌晨一点钟左右。今次返毛,或许又要与友人们玩几个晚上的霖米牌(Rommy)或波架牌(Poker)了?这事情感觉好像是无可避免似的。

+ + + +

Tuesday, 9 July 2024

现代广告技术五花八门

4月25日(星期二)

午餐后,兰妹和我乘汽车前往济洛机场,送别一位塞尔女士的妹子返回法国。

这妹子和丈夫的感情破裂,终于选择在法国居住及工作之路。夫妻间的感情决裂,实在是人间的最大悲剧之一。

听说塞尔女士的妹,每月要负担家中的各项开支,此外,人们也说其夫与别的女人有某种关系。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矛盾动物,既有家室,又要在外面胡闹。这种人结了婚,也是对家庭的和谐有很大影响。

与其破坏婚姻的神圣意义,倒不如独身不结婚,也许以后会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心情,遇到适当的对象。

济洛机场跑道扩建工程正在加紧进行,扩建中的跑道,广阔平坦,一直伸展到很远,给人一种雄壮激昂的感觉。在机场我看到了和君。他刚从毛岛返来。和君是在上星期二离旺,屈指算来,他在毛岛已度过一个星期。

从机场下埠,抵达我们的店时,已经是二时二十五分,正是开门营业的时候。

可乐公司派员来店,询问我们雪柜内放置有多少瓶饮品。我们总共算得六十八瓶,于是公司方面根据一项预先说明的安排,决定赠送六十八瓶可乐给我们。

现代化商业广告技术与争取顾客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门,目不暇给。

大约四五点钟之时,天气突然呈现阴暗,不久后下了一场大雨。我记得在济洛机场时,天气一片晴朗,烈日当空,想不到会突起变化,下起豪雨,这正是“天有不测风云”。

晚上,我们玩霖米纸牌游戏时,天际有闪电。十时许,当我刚好熄灯就寝时,又下起大雨,我起身把窗子关上。我点燃一个蚊塔,让蚊塔的烟驱走可厌的蚊子。

下午时候,电灯局人员派纸给我们,收取每月的电火费。这个月份电费是一万七千余法朗。该电灯局人员在谈话时,提到用户可向电灯局申请优待价目。妹夫决定明日就向电灯局申请。

最近三天,我大便秘结。这是我在旺岛多月来少有的现象。一个人如果患此,健康必定会受影响。还是要多喝水,多吃水果等。

+ + + +

Sunday, 7 July 2024

我们初次玩霖米牌游戏

4月24日(星期一)

又是一周的开始。昨日星期日,我们玩了一个畅快。早晨起来,精神也感到轻松。

新雪柜继续是顾客们注意的对象。显然的,人们是被它的新颖的线条与调和的色泽所迷住。

午饭时,我们饮啤酒汽水。味儿不错,这种汽水当地人称之为 “Panace”。饭后我替一家华文报纸写写通讯,写好通讯后,已是下午二时二十分,是商店营业之时间矣。

最近一两天,气候比较热一点,尤其是在午间。幸而在夜晚,还不算怎样热。

象君的妻子下午到来,与兰妹谈了一会。她是去邮局取包裹。该包裹是佳君由毛埠付过来的,是罗蒂利咸鱼。

旺岛的本地日报今天在第一版报导毛岛的反对党议员退出立法大会的消息。毛里线社会民主党上星期五晚举行的民众演讲大会,听众达四万人。看情形毛岛的政治局势相当紧张。

布拉乍戏院今晚首映 “Les femmes en pailles”(稻草女人)与 “Comment tuer votre femme” (杀妻记)。小苏告诉妹夫说,这两部影片精彩。无可怀疑,精彩两字的含义,那就是众多美女与大腿之谓吧?

晚饭后,我们玩霖米牌游戏。这是我们玩霖米的第一次。我们以五百分为满分(以手中打不出去的牌计分),结果兰妹先满五百分而被淘汰。

壁上挂钟已告诉我们夜已深了--当时是十时卅分许。妹夫用透明胶布驳接好他的录音磁带的断裂口。我在床上躺着,似乎睡不着,于是我起来拿起日记簿,写下今日的日记。

将近午夜了。我听到蟋蟀的鸣叫声与时钟滴答声。较远处似乎有狗吠声。女佣的房间也似传来东西被咬的声响。

+ + + +

Thursday, 4 July 2024

相隔数月一切有些生疏

4月23日(星期日)

昨晚看完电影,返回店去睡觉时已是凌晨一点二十分左右。今晨大约八时才起床。洗漱后,我就在酒房写星期五日记。

早点我们吃外埠进口的贝林糕饼。小芬近日来身体不适,没有吃饭。她最喜欢贝林的那种卷心糕饼。

吃过了早点,我写完星期五日记。也就在这不久之后,明少到来。于是我们玩多美诺牌游戏。明少今天戴上领呔,法国人称为 Cravate。他告诉我们说,那是为了去教堂礼拜的。教堂有很多信徒祈祷。

整个上午,我们玩多美诺。明少和我合作,妹夫和妹妹合作。在午饭前妹夫和妹妹以四比二胜我们。饭后我们再玩两场,结果也是我们失败。

略为午睡后,我下楼写星期六的日记。不久,我们乘汽车返奶奶家去。在奶奶家中,我们玩了多场多美诺。奶奶做了一大碟鸡蛋糕,作为点心。上星期因为酒家方面卖点心给我们不合胃口,因此奶奶今天没有去该酒家买东西。

佳君将于下周由毛岛来旺。较早时他已有信给妹夫。星期五下午,妹夫从邮局方面邮包部取出两个包裹,是由佳君付来的。包裹内是罗蒂利咸鱼,佳君叫妹夫帮代卖。事实上这种鱼并没有销路。首先,土人不会吃此种咸鱼。佳君也不知从哪里想出这样的念头。

星期五晚妹夫和我前往 Rio 篮球场时,中途碰到关德君。他是由毛埠到旺岛来工作。他好像说是在泰山酒家任厨师。旺岛似乎需要厨师这种专业人才。我所认识的卓君,也是一家新开张的酒家的厨房师傅,而且是首席的。关君似乎较以前清瘦一些。他的年纪大约是卅余岁,还未结婚。在毛岛他是在游乐场工作,入息也不错。

如果我在星期六(二十九日)乘法航公司班机返毛,或许我和关君会在同一机上。我在旺岛,已经前后有四个多月了。四个多月的时间,使我感觉到与毛岛有些生疏了。我懒得写信给朋友,友人们也没有来信。在我返毛之前,我应该给友人田君一信。此外,对于多莉女士,也要写一封信给她。也许她将在今年完成她的社会学课程,从欧洲返回毛岛工作。

+ + + +

Wednesday, 3 July 2024

找异性朋友看戏不容易

4月22日(星期六)

雪柜于早上十时许送到来。这是一个新型的长身雪柜,非常美观。它的售价高达五十四万五千法郎,折合毛币超过一万多盾。我对妹夫说,一万余盾毛币,在毛岛几乎可以购买一间小屋子 (la cour)。妹夫和妹妹也说是的。

雪柜因为长度达一米以上,不能从正门搬入。于是公司方面派一名木匠到来,从酒房门口的隔板,开通一条通道,以便工人们把雪柜搬进。总之,忙碌了整个上午,这件工作才算妥善完成。

不用说,这雪柜使整个铺面也增加美观。顾客们进入店内,注意力就会立即被它所吸引。旧的雪柜已由公司方面收购。

汽油站的科罗与他的朋友,在上午的售酒时间内,仍然喝酒。但下午我们拒绝卖酒给他们,因为法律规定禁止卖酒。

济氏的妻子在一两周前因病入医院。济氏告诉我说,老婆入医院,每天费用达五千法郎,但是,因为有社会安全条例(Securite Sociale)保障,他所用去的医药费、住院费等,均由政府作百份之百的补偿。这样的社会条例,在毛岛是没有的。不单是没有,甚至连想像也没有人想像过。

六时许,妹夫和我在客厅看法国与爱尔兰的橄榄球比赛。这场球赛结果是法国队胜利。晚上我们吃鱼粥,是从酒家叫来的。随后,我们玩了一场多美诺。妹夫终于赢得他的一百大场,突破或持平一百大数这个大关。

九时差十五分,我换过衣服,独自一个人去列斯(Ritz)戏院看【Deux copines, un seducteur】与【La guerre dura 7 jours】。第一部影片由大卫尼云(David Niven)主演,故事相当的好,导演也发挥高度的专业水准。一个人看电影,果然是没有多大的趣味。在旺岛,想找一位女朋友谈谈心、看看戏,却也不大容易。

+ + + +

Tuesday, 2 July 2024

排兵布阵不当功败垂成

4月21日(星期五)

早上,一名穿制服的保安人员进店来饮酒。法律规定上午七时到十一时不准卖酒。但对于他,又似乎是例外吧。

他似很熟性地告诉我们,宪兵 -- 或者是反舞弊小组的人员正在不远处一间商店进行调查。我们为了避免遭受不必要的麻烦,把架上陈列的一些旧的罐头收起来,我并且收起由毛岛带来的两个案头小摆设。

但是后来没有任何人进来调查。我们总算是白忙乱了一阵。

今晨女佣的继母到来替她的雇主布哇买东西,知道女佣昨晚谈恋爱,没有在商店闭门之前返店,于是向女佣责训一顿。

中午休息时照例午睡。下午天空突然呈现阴沉,果然在四时许,下起一场大雨。但这场大雨很快就结束。我们原先准备在今晚前往Rio篮球场观看篮球比赛,但因为下雨,观看篮球之事或将取消。

晚上,我们玩了多场多美诺。看看天色,在夜空中有星儿闪眨着眼。于是妹夫健和我换过衣服,前往Rio球场。大约十分钟的步行,就抵达目的地。进去时早有相当多的球迷观众。这些观众很多是本土人士,与及有色人士,女性也不少。

球场有八盏大光灯照耀着,这场地倒也相当理想。除了应有的两个标准球篮外,还有四个作为平常练球用的球篮。

今晚看不到飞鹰球队的女子啦啦队。虽然有三四个飞鹰女球员,但她们十分低调,似是不想引动别人的注意。

相反的,小舰队(Escadrille)有一班人助阵,摇旗呐喊。在这班人中,有一名毛里求斯人,名叫多特。在毛岛时,他曾在一支球队的乙组当球员,那是七年或八年前的事。

飞鹰队在上半场以七分或九分之多领先,但下半场因为排阵错误,战术不当,结果一败涂地,颇令侨界观众感到惋惜,为之嗟叹。

回家途中我们碰到小德女士的契仔旦儿。他说他刚离开士科俱乐部,在俱乐部叫了些饮料,每杯收费五百法郎。看他在屋子前想找锁匙开门,似乎找不着,最后可能要临时爬过墙头进入他的房屋。

+ + + +

Monday, 1 July 2024

新雪柜将于星期六送到

4月20日(星期四)

早上,我发觉店中的长身型雪柜内的火腿不像平日那样冷冻,再仔细观察,终于明白这雪柜是坏了。

妹夫健於是换过衣服,前往找寻专人修理。大约一小时后,一名穿工人装的男子果然到来,看样子好像是一名推销员。

工人装的男子畧为测验雪柜的线圈与电源部份后,就把温度调节器(thermostat)拆下,说是调节器损坏,修理费及调节器的更换,就要值十五到二十千法郎。我心中暗想,这些人不是‘开大数’的么?在毛岛,叫一个技术工人来修理,如果给他们十余盾,他们准是相当满意了。

妹夫说,这雪柜曾修理多次了,修理费也用去若干。现在,碰巧那个样子像推销员的男子所属的公司愿意收购这架旧雪柜,条件是我们向公司购买一架新的。对于这项交易,妹夫表示要考虑一下,下午再答复。

下午妹夫外出回来,告诉我们说,新雪柜将于星期六上午送到。它的价格比奶奶较早时所买的要贵得多。当然的,价钱愈高,货色也应该愈好。

昨日下午,我们收到卡莲妹从毛岛寄来的报纸。那是中央日报--不是台北的中央日报,而是山君做社长兼总编辑的那间。显然的,报纸的新闻版内容比较着重于描写毛岛经济趋向繁荣,争取英美财政及技术援助等。

女佣在六时许离开店铺,据说是回家看看父亲,介绍她的男友给家长认识。相信她到明天早上才再返回来工作。这个女佣看样子不会工作太久,她的工作表现总未能令人感到满意。她年纪才十八岁,就与一名服兵役的男子谈恋爱。旺岛的女性,似乎有着法兰西斯的气息,很多都抱有一种浪漫心态,找情郎,谈爱,生孩子。

+ + + +

Friday, 28 June 2024

磅盘磅码警方核验打印

4月19日(星期三)

今晨,妹夫把昨晚抹净的磅盘磅码,交给一名马车车夫,由车夫送往警方核验打印,情形一如毛岛。可以说,政府对于商人的营业,是十分的重视。

这个星期,面包的质量比较以前制作好些,不再像软绵绵的橡胶似的。

昨晚我很熟睡,到六时二十分许才醒过来。起床洗漱后,手指略感到有点冰冻,可见天气在早上和晚间确是凉了。

布旺啤酒汽水厂今晨派人替我们把店外墙上的彩色广告油漆一新。他们大约是从八时许开始工作,直到下午三时许才结束。中午时候他们当然有休息。

下午,秀姐到来。她说有两个西洋锁,是她的哥哥交带她给我,以便我在返回毛岛时顺便为他带过去。我说当然可以代劳。秀姐于是把洋锁交给我,估计其重量是五基罗。他并问我在什么时候返回去?我说日期可能在月杪,即四月二十九日星期六。

秀姐在旺岛居住已达十年。她的丈夫名泓。现在,她已有三个孩子。今天她带着最年幼的孩子到来。这孩子的年纪约在五六岁之间。秀姐在楼上和兰妹谈了大约四五十分钟。兰妹后来说,小芬在陌生人面前,因为感到害羞而哭起来。

午饭后,我觉得天气不怎样热,较平日舒服。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写完昨天的日记,壁上的时钟已敲过两下。我在床上仅闭眼假睡了两三个字(广东俗语)即十到十五分钟。

外面街道上汽车吵闹得很厉害,尤其是汽油站工人们修理旧的汽车,把摩达转动到最高档,使人的耳朵受剧烈震动,这就是所谓震耳欲聋。有时候我恨不得走到窗前,隔窗喝骂他们一顿。

该汽油站的经理科罗,已逐渐失去我的敬意和友谊。他喜欢整天不分时间的走进店来饮半杯子酒。他是否真的饮酒,还是打发无聊的时间?最近因为酒类营业法律雷厉风行,因此在禁酒时间内,我也严词拒绝科罗的胡闹。

+ + + +

Thursday, 27 June 2024

搬东西垃圾桶都不见了

4月18日(星期二)

妹夫健告诉我说,奶奶被有关部门长官传去问话,原因是有人投诉她逾时售酒。

星期日我们返奶奶家中,奶奶曾提及在星期六晚七时许,有一名自认是警察的人,进入酒房,要了一杯冲水红酒。当时奶奶曾对该男子说:“时间已过,恕不卖酒。”

该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声言他是警员,只要一杯红酒,而且是冲水的,可以通融吧!拜托。不料后来他竟向当局告状。

第一区警察局是在奶奶的店后面,奶奶又与局内的人相识,因此相信这件事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

旺岛法律最近规定,第四级营业执照的商店售酒时间是每日上午十一时到下午一时,下午五时到七时。星期日下午不准售酒。显然的,在酒类营业方面,旺岛较毛岛诸多限制。

情形是,愈严厉的法律,能否减少人们酗酒的数字呢?这似乎是一个有待回答的问号。

妹夫在行清酒席上,获悉菜市对面的一间商店,因为犯了酒类营业法律,被当局勒令关闭它的酒房一个月。我们为了谨慎,于是决定依照法律时间卖酒。但如要十足执行,可也相当困难。

例如下午四时许,多名税员到来,他们要饮威示忌。这些税员是港口管理乘客行李出入口的人,其中一人是属于郎沙机构。我自己首先征询兰妹的意见,然后才给他们威示忌。他们似乎也很合作,匆匆把威示忌灌进喉咙,付了钱,即离开酒房。

下午,格隆的工人又再来搬运店中的旧家具。到五时许,才算一段落。后来兰妹找寻垃圾桶,发觉失去了一只。

无可怀疑,那肯定是工人们随手拿走的。妹夫从外面回来,知道失去垃圾桶后,也追问兰妹:“你看管这些工人搬运东西,怎么连这样大件的东西都不见了?(好笑)”

吃晚饭时,天气忽然冷起来。凉风阵阵,给人一种震荡的感觉。饭后我们玩了四场多美诺。妹夫胜了三场,我胜了一场。睡前我们下楼,在栈房中巡视一回。

在灯下,我在靠近沙亭街窗口的一张沙发椅上,赶写星期一的日记。十一时差卅五分,我熄灯就寝。

+ + + +

Wednesday, 26 June 2024

二千多法郎投得一席菜

4月17日(星期一)

上午我们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我趁这段时间,替一家华文报纸写报导。报导的内容是关于妹夫健和我在星期六晚在飞鹰体育会观看篮球联赛,与及旺岛巡回庭审案事件。

在文字的后半段,提及毛岛的政党竞选,有人认为那些支持独立的群体,是由于有着个人利益的关系吧。

吃早点时,我们品尝朔碧西饼厂制造的西饼,那是兰妹外出购买的。有一种圆形糕饼,上面有杏仁片,吃来香甜可口。

十一时许,明少到来。他说是去行清。妹夫健初时也不记起今天是南岸堂行清之日,因此,没有准备。明少说还有时间,可以玩一场多美诺。妹夫、兰妹和我也赞成。

于是我们立即开始玩,到十二时许,才结束了一场。众人看看时间,觉得已经不早,可能是行清的人已在大鹏酒家或海上酒家吃完午饭。明少摇电话给大鹏酒家,询问是否在该酒家设席。对方回答说不是。显然的,海上酒家是设席地点。妹夫与他的弟弟于是匆忙赶往海上酒家。

下午,我寄了两封信,一封是寄给华文报纸的牛君。一封是寄给卡莲妹。我告诉卡莲妹我们星期日在奶奶家中玩多美诺的情形。我也告诉她我们去坟场扫墓。在信中我并提到兰妹所要做的衣服,是准备在产后才穿着的。

晚饭时,妹夫和明少前去海上酒家。在中午时,妹夫曾以二千五百法郎投得一席菜,因此晚饭时我们的菜色包括有鸡、鸭、鱼虾、烧肉等。九时许,妹夫与明少回来,我们于是再玩了两场多美诺。

星期六日,格隆叫他的工人帮我们搬走一些旧的不用的家具杂物。今天下午,工人们继续把院子中堆起来的旧家具物件,搬走一空,竟然连开火水铁桶的曲铁也不见了。

+ + + +

Monday, 24 June 2024

坟场祭祖顽童关注切鸡

4月16日(星期日)

今天是星期日,下午我们休息。因为是周末,若望沙亭街没有像平日那样挤满汽车。街上行人稀少。巴拉朔亚的大树,静静地散开翠绿的叶子,带给人们一种宁静的安详的感觉。

下午闭了店门后,吃过午餐,我们听了一会广播台播送的节目:Jeux et chansons dans vos quartiers (在你小区里的游戏与歌唱)。这个节目因为有歌唱,常识问答等,倒也相当有趣。星期二晚,电视观众可以在小银幕上看到这一节目。

随后,我们不约而同均各自睡了一场畅快的午睡。三时许,奶奶打电话问我们是否已换好衣服,以便叫力斯姑爷驾车来接我们。兰妹在电话中回答说:“在十五分钟内就妥。”

力斯姑爷的汽车,仍然是那辆小型飞牌汽车。幸而它不像以前那样需要我们下车推动。相信这辆车已经过一番修理。

在奶奶家吃过了点心后,妹夫健、明少、华少、菲立、美星、莉姐、细女和我等,分乘两辆的士汽车,前往坟场,祭祀祖先在天之灵。这是俗例上的所谓"行清"。

在坟场内,我们看见一些侨胞,也是进行祭祀祖先的。我们在祭祀时,有多名土生小童围拢着我们,一方面是看热闹,一方面是等待我们给他们一些布施。尤其是作为祭祀之用的白切鸡,更是这些顽童们注意的对象。后来明少给了他们一两百法郎,打发他们走开。

我们在坟场最低限度逗留了六十分钟,汽车司机向我们收费总共为二千法郎。众人回到奶奶家中,因为晚饭时间未到,我们于是上楼玩多美诺牌。八个人分为四队,举行联赛,结果妹夫健的夫妻档以六分获胜,华少与伊儿亚军,明少和美星第三,我和菲立殿后。

我们一直玩到七时半许,才结束这场联赛,下楼吃饭。明少因为输了两场,很是气愤,情绪有些激动。奶奶说,他这人就是这样,输了就动气。

我们离开奶奶的家时,已是九时过后。抵店后,我已经感到很疲倦。

+ + + +

Sunday, 23 June 2024

在读书时代最爱玩篮球

4月15日(星期六)

晚上,看完了电视节目的 Palmares des chansons 之后,妹夫健和我步行前往一家华人体育会观看篮球比赛。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篮球比赛了。在旺岛看篮球赛事还是初次。我感觉到毛岛与旺岛两地的篮球水平,似乎没有多大的差别。

在读书时代,我是最爱玩篮球的。离开学校后,我曾加入一个什么鹰的篮球队。但因缺少练球时间,在球赛时没有正式派上用场。后来我也就退出该球会。

当我们抵达飞鹰体育会球场时,时间已是十时过后。看到观众相当踊跃。球队有女子啦啦队之助,气氛热闹。观众大多数是圣丁尼市民,故而支持当地的飞鹰体育会球队。

在球场上比赛的是飞鹰对中华队。这两队甲组球队可说是势均力敌。经过大约四十分钟的激战后,飞鹰队以六十一比卅四的战绩击败中华队,在联赛中取得宝贵的分数。

篮球运动,在旺岛可说相当普遍。华侨青年们对于篮球,似乎特别爱好。毛岛的情形也是一样。飞龙篮球队在毛岛多年来执篮球牛耳。这是一件可喜的现象,给予岛上体育界人士一种深刻的好感。

夜原来是宁静的,没有了强劲的风。球场上篮球健儿们奔跑追逐,球儿碰击着篮板时发出的声响,给人一种相当喜悦的感觉,好像是听到朋友的亲切呼唤,也好像是回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当晚的乙组球队比赛,飞鹰也以九十九对卅几分获胜。在该会礼堂内,我和妹夫玩了一会儿乒乓球。因为是气候比较温暖,我们身体稍为出了一些汗水,但很快就乾了。再不像之前的那种挥汗如雨的情形。

明天又将是星期日,一个星期又要接近末日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也一天天的年纪加大了。啊!青春的欢乐日子,我又如何永远保住你呢?

我亲爱的日记,现在夜很深了,我要睡了,让我向你说一声晚安,明天再见。

+ + + +

Saturday, 22 June 2024

时光飞逝禁不住的惆怅

4月14日(星期五)

日间天气稍热一点。但在晚间,气候又凉爽起来。在洗澡时,当开始与冷水接触刹那,似乎令人感到一种特有寒意。

这又说明热天过后,就是冷天的来临;时间的步伐永远是不会停息的。

今天早上,一名我不认识的人带来了一个纸包及一辆小孩三轮式的玩具车。原来那架玩具车是奶奶送给小芬的。我们把纸包拆开,竟然是西饼,正好给我们做早点。

的确,奶奶爱护我们真是无微不至。小芬坐在那架红白两色的玩具车上,却不会用脚踏动。这也难怪,她的年纪还幼小,刚满两周岁。相信再过几个月,她将会很安全地骑她的脚踏车。

我记起了自己在小时候,我想着有一辆这样的脚踏车,(或许是较大的两轮的那种)。当时父亲和母亲对我说:“如果你考试成绩好,我们将会买一辆小脚踏车或玩具飞机给你。” 后来似乎是我考试成绩不错,小脚踏车没有买,买的是飞机。父母亲好像曾对我这样解释:“现在不是不想买车给你玩,而是怕会发生危险。”

那时候我们是在毛里求斯首都波累市一条接近市区中心街道居住。在这之前,我们居住过的另一条街道,门牌似乎记不起来了。我记得我曾拥有的玩具飞机,白色的机翼,白色的机身,是父亲买给我的。我很喜欢那飞机,但是无可奈何的是那架飞机不会起飞。

在我当时小小的心灵中,我是多么渴望那架飞机能够起飞啊!想起来时光的飞逝,使我禁不住有一种惆怅。飞机与脚踏车之事,转眼竟是有二十多年的时光了!

午餐后看了一会 “维多利亚海的迷雾”。二时到二时半许,我作了一个很畅快的午睡。睡眠对于我,可说是特别得到照顾似的。晚上我可说很少发生失眠,就算是轻度的失眠也是绝少的。

无可否认,这就是一种幸福吧,因为睡眠是不能用金钱或地位来交换的。睡之神根本不接受人们的贿赂。

晚饭的菜肴,有 “香露炖鸡”。炖鸡是从下午二时许开始炖了,原来那是依照菜谱所指示,配料有冬菇、云耳等。吃时果然是味道鲜甜,名不虚传。妹夫做的菜色,经菜谱作者略为指点,有登堂入室之感。

+ + + +

Friday, 21 June 2024

严冬过后春天还会再来

4月13日(星期四)

天气放凉,热天的沉闷已逐渐被驱除。真的,热带的寒季已经降临人间。在晚上玩多美诺时,尤其使人感到一股寒气。

我相信大多数的人都情愿冷天而不情愿热天。冷的天气给人一种特别的刺激。热天只有使人昏昏欲睡。在寒冷的气氛下,人的精神也要比在闷热的时候好。

今晚的夜色似乎特别的宁静。许是因为天凉的缘故吧?街上飞跑的汽车已不像以前一样扰乱人们在夜空中的思潮或清梦。壁上的挂钟刚响了十下,告诉人们夜已相当的深。

从我的沙发椅上,我可以正面看到波薇女士的窗子。该窗子在五分钟前还是一片灯光。现在灯光已经熄灭,变成一片黑漆。仿佛这外面的世界是一个黑暗的没有光明的世界。这世界不只没有光亮,而且没有声音;不只没有声音,而且没有热力。

奇怪的是,人们竟能够在这样的世界生存、繁殖。幸好这是短暂现象。严冬过后,春天还会再来;黑夜去后,跟着来的是黎明。

因为是一个月的中段的关系,店的生意比较平淡一点。依照中国旧的风俗,现在是清明时节。旺岛华侨也照例去坟场扫墓。我忽然想起诗人说过的情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恰好是现时的一般写照。在阴晦天气下,或在丝丝微雨中,人们的心情多是充满伤感的。

一名似是二世祖的男子,今日再在店中出现。昨日,他曾要求兰妹赊酒给他,但不得要领。这男子的名字叫做世莱,年约四十岁,十足是一个酒徒。他的肤色是白净的,在旺岛,一般人称这种人为“耳朵”。在毛岛,人们叫他们做“姆辣特”,意即混血的人。世莱在酒房获友人邀他喝了一杯威士忌酒,然后很满足地离去。

晚饭时,我们吃《淋鱼酸》,那是在酒家预订的,价值达五十盾。

饭后,我们玩了三场多美诺牌。我胜了二场,兰妹胜一场。收场后我即提笔写这篇日记。

+ + + +

Thursday, 20 June 2024

邻居是一位中文女教师

4月12日(星期三)

黎明前的一段时间,似乎容易令人感到丝丝凉意。这的确,热带地区的寒季已逐渐到来了,先前的暑气与闷热已逐渐被駆走。

生活在热带地区的人们,已挨尽了热天的巨大压力,像我自己就希望凉天早日到来。

热带的冻天气只不过是早晚较凉一点而已。更说不上像北国的下雪天气。在欧洲北国的一个地方,有我的曾经令我有所憧憬的人儿。现在两地相隔,不知在什么时候才再相逢呢?许是在相逢的时候,她已经是心有所属的人了?

我应该给她写一封信,或许她在焦急地等待我的一封简单的问候信。我想我的信应该在下周二以前寄出。我清楚地记得我在她家中多次谈话的情景。那是令人难忘的。她给我的印象是那么纯洁,那么安静。她的脉脉含情的笑容,更是令人魂销魄荡。

上午G君到店来,我们有愉快的谈话。G君身裁似乎较以前更高,也更瘦。或许他练乒乓球练得太过吧?G君在旺岛工作,以毛岛人士的身份而替旺岛乒乓选手队效力,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午饭时天气呈现阴暗,下了一些微雨。妹夫健前往医生处接受电喉咙之事,现已告一段落。兰妹似乎昨日说过,电喉咙的手续费约一万法郎。

女佣经过责备后,连日来早起,不再像以前贪睡到八时多才起床。今日她的工作也较以前提前完成。

上午,妹夫接到持妹寄来的信,询问关于替兰妹做的衣服,是否做大肚衫或是做平常的衣服。

看来我必须赶写一封信给持妹,说明是做平常衣服。那来信是用中文写的,字迹很端正。我不大相信那是妹妹们写的信,虽然她们正在努力学习中文。

在我前来旺岛工作之前,她们已开始学习中文写字和作文,教师是我们邻居的一位陈姓女士。

晚上我们看电视,没有玩多美诺。凉风起,在客厅看电视,我感到有点冷。临睡前,在灯下看了一会 “维多利亚海的迷雾” 小说 。

+ + + +

Wednesday, 19 June 2024

政府加强管制酒类营业

4月11日(星期二)

踏进四月,天气逐渐放凉。兰妹说,她最怕在热天临盘。医生曾预测她的产期是五月十七日,但我则认为是在五月初将届临盘。

今晨S面包厂的一名华人推销员再度前来店中,请求我们代为协助代销S厂面包。这位推销员年纪在五十岁到五十五岁之间,有相当的招徕经验。当他第一次到店中的时候,是和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孩子同来。我相信那是他的孩子。

那孩子皮肤不像一般华人那样较白,他的面孔似是混血的。这使我感觉到,旺岛在法国政府治理下,各民族的界限已渐渐地融和在一起。

报纸刊登的一段通告,指出新法律规定,今日卖酒时间由上午十一时到下午一时,再由下午五时到七时;星期六则取消下午五时到七时的卖酒时间规定。显然的,政府已立下决心加强管制酒类营业。

烟和酒对于人类的健康是有很大影响的。我对于烟和酒,没有嗜好。在婚礼喜庆席上,我有时也有喝一两杯高兴一下,这是属于应酬。有时和友人喝酒,则是属于逢场作戏。而且我对于酒类,比较喜欢啤酒的多些。

上星期写给智君的信,到现在还没有接获回音。我早就料到智君将懒于作答。智君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什么事都有点马虎,似乎对人生不于足够重视。

女佣因工作表现不怎样符合理想,受到兰妹的责备。

晚饭后,我们没有玩多美诺,专心等待电视节目“火星,任务完成” (Mars, mission accomplie)。但是,很令我们失望,该片大部份是放映主角们说话,不断地、无止境地说个不停。我们看了一会,也就把电视机关了。

妹夫和我晚上在夜幕笼罩下,前往巴拉朔亚吸吸海风。在较远处黑暗的海滩石块上,似乎有一些人在垂钓。此时巴拉朔亚的夜景果然是相当美丽,尤其是泳池的新建筑物,灯火辉煌,反映一种浪漫而富有艺术性的气氛。

巴拉朔亚的树木,终年常青。在路旁大树下的汽车里,是热恋着的男女们的私家园地,没有闲人可以看见他们。

+ + + +

Tuesday, 18 June 2024

来旺岛工作不见得顺利

4月10日(星期一)

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时光的巨轮不停地向前推动,眨眼间我来旺岛已是整整四个月了。四个月的光阴,也就等于是一年的三份之一。

记得我在去年十二月十日初抵济咯机场时,妹夫、妹妹、明少爷等人在机场接我。济咯机场所给我的印象,并不像毛岛布丽声斯机场那样宽敞及美观。

现在,济咯机场正在大力扩建,预料在七月间,济咯机场将会是面目一新。新的加长了的跑道将可以迎接现代化的波音707喷射式客机。

七月离现在并不能算是太远。我希望我有机会乘搭波音707喷射客机。波音客机的出现,可能使飞机票价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降低。

日子一天天的消逝,我返回毛里求斯的日期一天天接近。我是在二月十八日第二次到旺,因此我最迟要在五月十八日离开旺岛。但兰妹将于五月初旬临盘,因而预料在本月杪我将再一次登上法国航空公司班机返回毛岛,暂时与旺岛告别。

在旺岛逗留了这些日子,我似乎逐渐忘记毛里求斯,忘记我旧时的朋友怎样。而在毛里求斯和我一起的旧时的友人,也正在逐渐忘记我吧?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在我回到毛岛时,才可以确定。

无可否认,我有时候似乎感到很寂寞,虽然我知道我有相当多的朋友和读者。我很愿意认识我的读者,包括我的女性读者。作者与读者之间,尽量减少隔膜,是合理的,也是有必要的啊。

妹夫告诉我说,旺岛与毛岛海关,均已采取极严厉的措施,对付那些由毛岛来旺岛工作及走带货物的人。旺岛海关人员四出调查各商店货物,是否有购货货单。如果没有货单,就立即没收,并且处罚百份之二十的款项。看情形渐渐地,由毛里求斯来旺工作也不见得怎样顺利或有好处。

+ + + +

Monday, 17 June 2024

深夜闪电行雷火球特亮

4月9日(星期日)

今天星期日,我们整天休息。

昨晚突然下了一场很豪爽的雨,而且有闪电和雷声。半夜中,我被大雨弄醒。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见窗外突然闪耀一团极明亮的火球。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雷电火球。数秒钟后,天际响起了隆隆的雷声。平常我们说闪电,但我所见到的却是一个巨型的炸弹似的爆炸,或是太阳内部的爆裂。

雨愈下愈大,我起身把窗户关上,然后再睡。

今晨八时过后我才起床。妹夫健和我在栈房完成全部清理工作后,前往S西糕饼厂购买西饼早点。该西饼厂兼面包厂的门市部装饰相当美观大方,给人一种清新愉快的感觉。

可以了解,旺岛民众与法国的一样,对面包情有独钟吧。在毛岛,我从没有看见这样的西饼面包厂。

上午,我替华文报纸写通讯,到下午二时许才写完。在数天前,我们收到毛岛寄来的报纸,我看到了我的两篇通讯已在报纸刊登。

我感到很高兴。既可已获报馆给予稿费,又可增加写作经验,更可以使读者了解旺岛在成为法国一省后的各项建设发展,从而认识到毛里求斯现时执政党主张的争取独立的政策,显然是值得进一步思考的。

事实上,毛岛在政治独立之前,必须取得经济独立。毛岛民众种族复杂,互相猜疑,互相嫉忌,假如一旦独立,未知会否做成更大的分岐,更大的排挤与倾轧?果如是,这是何苦来?我认为最合理的办法还是与英国挂勾,成为英国的一个郡,就像旺岛是法国海外的一省那样。

四时许,明少爷到来,我们于是取消前往奶奶家去的念头,而玩起多美诺游戏。我和明少爷合作,对阵妹夫与妹妹。六局的结果是,四比二我们失败。

晚上的电视节目有新闻报导,天气预测,剧集歌唱跳舞等等,相当的精彩。

+ + + +

Sunday, 16 June 2024

晚餐有鸡蛋蒸粉仔虾米

四月八日(星期六)

昨晚玩了两场多美诺。九时差十分,我换过衣服,独个儿前往布拉乍戏院看 “l另外的十五天” 与 “呼救”。第一部片子并不怎样精彩。第二部片由狂人乐队(Beatles)主演,故事与演出手法相当风趣。

我忽然感觉到,要成功一部吸引人们注意力的影片,确实不是易事,而有助于树立社会好风气的影片更不多见。

在前往布拉乍戏院时,中途碰见一名常来店中购买香烟的土人。他与他的一位友人也是同往布拉乍,于是我们三人同行。在戏院中,我们同在一起。想不到该土人的友人,在电影放映时,竟睡着了。

半场休息时,我首先离开他们,在冷饮处以一百法郎饮了一支707啤酒。这是我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喝啤酒。电影再开映时,我自己另行找一个新的座位。

查尔今日上午,督促他的工人,在酒房入口处,安装一个长方形玻璃柜。那玻璃柜是用来陈列一些轻巧东西的,有如毛岛的多比利卡纳酒家。玻璃柜的三扇玻璃窗页,每块值六千法郎。

妹夫健说,在一两周内,看情形怎样,如果发现这玻璃柜阻碍人们出入,就要把它移到酒房内。法律有规定,公共通道 (passage public) 应有六十八厘米的阔度。

下午,一名经常与科罗饮酒的土人,进入酒房,装出头颅被玻璃柜碰伤的样子。但我很快看出他的把戏。实际上,从玻璃柜的高度及角度来看,没有让人被碰伤或撞伤可能的。

三时许,妹夫和兰妹乗汽车去坟场,在老爷墓前献花。小芬没有同去,但她很乖,一个人在店中自己玩。

这一周的天气,日间仍是炎热。午睡时我的身体有斗大的汗水。但我仍睡了一个深沉的觉。

星期六在店中生意比平日淡些。晚饭时我们饮糖水啤酒,当地人名之为 'panace',味儿不错。菜色则是鸡蛋蒸粉仔虾米。饭后我们玩了三场多米诺。我连赢两场,兰妹赢了一场。

为避免蚊虫,晚上要点燃蚊香,否则难安睡。

+ + + +

Saturday, 15 June 2024

京城大马路有欧陆特色

4月6日(星期四)

一觉醒来,天际已呈现光亮。又是一个星期四。时间的步伐对我毫不留情。这一星期的大半光阴又告消逝了。

妹夫健一早出外,去医生事务所去进行喉咙电疗。妹夫去医生处电喉,大约已有两三个星期了。初时妹夫告诉我说,他感到头痛,不知是否是因为电喉的关系。现在似乎是习惯了,故此头痛的感觉已消失。

上午,妹夫和我终于把栈房的清理工作全部完成。总计下来,我们两天工作,虽然是吃力,但精神却是愉快的。

兰妹今晨说,小芬昨晚忽然呕吐,弄得她和妹夫忙了一阵。我自己因为熟睡,全不知道他们两人忙乱的一回事。真的,我有时竟会熟睡得像饮醉了酒的人。对我自己来说,睡眠是天赋于我的最大恩惠。虽然经过整日工作带来的疲倦,只要晚上睡个畅快,第二天精神体力就会恢复十足。

酣熟的睡眠,使我忘记身在他乡。奇怪的是,我似乎在他乡作客,或异地寓居时,有更好的睡眠。

小芬近日来胃口不大好。妹夫已禁止小芬喝可乐,只给她薇氏矿泉水。事情是,小孩多喝也是无于补益的。下午,兰妹带小芬去隔邻的新近开张的女子美容院去理发。无疑的,小芬是该美容院的最年幼的顾客了。

昨日上午,当妹夫和我在厨房搅拌士敏土,准备填塞鼠洞的时候,兰妹递给我们一封信,原来那是马达加斯加的定君寄给妹夫和兰妹的邮政明信片 (Post Card)。第一张明信片是京城大马路。第二张明信片是湖景。妹夫在五六年前,曾经到过马达加斯加。妹夫说,这条京城大马路两旁的人行道,因为是在建筑物的骑楼之下,烈日晒不到,雨洒不着,很有欧洲城市的特色。

旅行果然是最能够增加人们知识的。局促在一角,世界的范围必然狭窄,人的心胸也必然不广。有一句话,海阔天空任鸟飞。我们生活在二十世纪,交通比往昔便利,行万里路,当不是一件想象中困难的事吧?

+ + + +

Friday, 14 June 2024

情人默默陪伴我的寂寞

4月5日(星期三)

今日我记的这篇日记,是即日在灯下写的。这是我第一次即日写日记。以前各篇所记的,均是在第二天追写的,或是在第三天写的。这一篇可说是名副其实的日记。

夜很静,也很凉爽。现在已是四月初,也就是热天将要结束的时候。晚上天气特别凉快,给人一种轻松舒畅的感觉。日间虽然比较热,但是如果洗一个澡,身上的热气就会一下子消除。

今日我和妹夫健在栈房大扫除。我们用士敏土把石墙的洞口填好,使可能出没的老鼠,失去通路。我们似乎下了决心要把可恶的鼠类拒之墙外,最低限度减少它的无端干扰。我们避免采用鼠药,因为这样做,老鼠死在角落或洞内时,比较难处理。人们为了打击鼠类,有时真管不得这许多。

从栈房清除出来的泥沙,就有三大袋。经过整日工作后,栈房已清理一大部分,明日上午当可完成全部工作。是时候放松了,洗了一个浴后,精神完全一振,体能恢复了。

因为没有时间弄饭菜,中午我们开罐头,晚餐我们吃从酒楼叫来的云吞汤面。这里酒楼制作的云吞,皮稍感厚些。似乎我以前曾吃过薄皮的云吞,但记不起是在什么地方。

云吞这一食品是广东食谱特色之一。小时候我在广州居住时,当然有很多机会吃到。不论日间或夜晚,会有人走过大街小巷,有拍节地敲击一小片竹板子,发出特有的“督督的”响声。人们听到这声响,就知道那是云吞小贩在招生意。那时候我还年少,对于此种“督督的”感到有一种陌生而又有魅力的异乡情调。后来慢慢地我也习惯了。

夜逐渐地深了。窗外闪耀着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我不知道这星的名字。但我从靠近台头灯的窗口向外望,那颗星就很自然地映入我的眼帘。我已经在多个晚上留意这颗星。在静寂的夜晚,只有我和她,遥遥相对,默默无语,倒也是一种诗情画意。这颗星似乎快要成为我的情人,默默无语地陪伴着我的寂寞。

+ + + +

Thursday, 13 June 2024

现代社会水电不可或缺

4月4日(星期二)

昨晚六时许,奶奶到店来,和妹夫谈论关于代卖西饼之事。奶奶的店西饼销量不错。以前的西饼是由一名老华侨制造,交给奶奶。去年时间,该老华侨放弃做饼工作,去派汽水。

如此一来,奶奶要卖别家厂号的饼。因换了人事,也就发生多种不可避免的误会和事故,合作过程也就不愉快。

下午,秀女士经过我们的店,顺便进来谈话。秀女士和本地的一位做生意的华侨结婚。现在,他们已有了孩子。今天和秀女士同来的孩子年纪大约五六岁。秀女士和我曾经是毛岛华文小学的同校学生。我似乎记得她比我高一班。

我这次再见到她,我发觉她比较以前更丰满了。她以前的确是消瘦些,皮肤也没有现在那样的白净。秀女士和她的夫婿最近曾去香港旅游。据说他们在东南亚多个地方逗留了两个多月。他们在广州仅住了一天。当时广州发生一种厉害的流行病:脑膜炎。

拆除了店前的那块布幕后,店内光线充足,不像从前一样很早就要开灯。上个月我们缴纳的电费,已达二万法郎,折合毛币约四百盾。在文明社会中,电力与水是我们日常不可或缺的东西。

目前旺岛政府正在赶紧兴建 Takamaka 水力发电站,预料在建成后,旺岛民众在用电方面,将减少一大部分的能源负担。换句话说,电费将会较目前低廉得多。

这城市地区目前还没有水厕,这是旺岛比毛岛稍为落后的方面。但在另一方面,旺岛街道整洁,很少看到垃圾。无可否认,公共卫生是一件极端重要的事儿。整洁的地区,对于当地居民与及外地游客的健康,都是有好处的。

栈房的米和豆类,多加封锁,免被鼠类所偷袭。这些鼠类果然是人们的大敌。怎么去消灭它们呢?我们买来的老鼠夹,捕捉过几只。养猫也是一种办法。人类除了要谋求生活之外,还得和疾病、昆虫、鼠类作斗。这样看来,难道是这个世界仍未达安居乐业之土耶?

一名电台职员和他的两名友人交给我三千法郎,托我在毛里求斯代他们购买几件东西,多还少补。

+ + + +

Wednesday, 12 June 2024

是天涯海角何处觅芳踨

四月三日(星期一)

今晨八时许我才起床。这上午是商店休息时间。我趁空闲机会,赶写星期日的日记,随后我又替一家华文报纸写了一篇每周报导。

九时许,恰巧瑟瑟女士拍门。她购买了一基罗马铃薯及一些其他东西,我于是乘便叫她代我把稿件投到邮箱。

瑟瑟女士是电台一位职员的女佣,不久前她生了一个孩子,属单亲家庭,换句话说,那孩子没有认可的父亲。

我发觉在旺岛,女佣未婚生子的,似乎成了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女的未婚生子,或甘心做别人外室者,也大不乏人。

下午,忽然天气变得阴沉,不久之后,竟下了一场雨。四时左右,阳光仍照射不到位于店中的长方形玻璃雪柜,于是我收起了店前遮挡太阳的青色布幕。这布幕要留待到十一月间才再使用。

布拉乍戏院今晚放映披头四(Beatles)狂人乐团主演的“呼救”(Au Secours)及克特.杜格拉斯主演的“另外的十五天”(Quinze Jours Ailleurs)两片。那是两部很有吸引力的片子,我打算去看,但后来我们玩多美诺玩得相当高兴,于是我把看戏的念头取消了。今晚我们玩了三场多美诺,众人分别赢了一场,皆大欢喜。

睡前看了几篇文章,有鲁迅的,几段 Donna Balcombe 女士写的日记,及一篇梁任公的饮冰室文集论文。大约十一时许我才上床就寝。

这个星期的第一日,就这样匆匆地要与人们告别了。明天将是星期二,再明天也就是星期三。时间的步伐总是留不住,人的青春也是留不住。

我很想写信给认识的远在英国读书的多莉女士。在北国天寒地冻,不知她是否习惯。我有多莉女士的通讯地址,那是她去年在圣诞节时候寄贺卡给我时写给我的。现在,她在北半球,我在南半球,正是天涯海角,何处觅芳踨?

在情在理,我应该早日写信给她。我对她有很好的印象。她是一位聪明而平易近人的女性,她的美丽从我的觉度看来,也是接近完美的了。

+ + + +

Tuesday, 11 June 2024

中午冬笋鸡晚餐吃云吞

四月二日(星期日)

这是一九六七年四月份日记的开端。我这篇日记以星期日开始,而星期日已是四月二日了。

换句话说,当我还未写四月份的第一篇正式的日记时,四月已踏进第二天了!时间的步伐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又再一次得到具体的证明。

事实上,人类大半时间与精力,就是与时间作战斗。被时间击倒的人,就为落伍者。战胜时间的人,就成为在社会上的胜利者。未能战胜时间而又未被时间击倒的人,他们所处的境地,尤为紧张,尤为危险。如果一时失足,将永远沉没下去,难以翻身。

纵观整个人类社会,被时间击倒的人,与处境紧张危险的人,何止千万,而真正战胜时间者,则寥寥无几。可是,我们终于要承认,时间仍是最后的胜利者。

中午闭门后,我洗过了澡,然后吃饭。菜色有冬笋鸡。饭后上楼,躺在床上,胡乱闭上眼睛休息。

二时许,我起床,拿起日记簿,记三月份的小结的最后一段,及写四月份的“本月计划”之页。三时许,我们换过衣服,准备返奶奶家去。换好了衣服,预约的旅行社出租车仍未到来,兰妹再打电话催促,仍然无济于事,于是我们脱去外出的衣服,开始玩多美诺牌游戏。

这是我们换好衣服后,等待汽车大半个钟头,汽车最终也没有到来的第一次。在平日,我们可以打电话到奶奶家中,叫家中的人代找汽车,但是,近日来奶奶家中的电话打不通,真是无可奈何啊。

大约是五时半许,明少爷到来。他告诉我们他在土人家中玩多美诺,得到胜利。当时我们已玩完游戏,在观看电视。明少爷建议再玩一会,但众人已有倦意,因此没有再玩下去。

晚餐我们吃云吞,那是从一家相熟的饭店外买的。九时差十五分,我换上衣服,独个儿去巴拉乍戏院看戏。第一部片子是 Tu ne tueras pas (不要杀人),有吸引力。第二部片子是一部侦探片,但演员与导演的演技与手法平凡,平凡得近乎脱谱,这使我大部份时间在打瞌睡。

散场时我碰见和君。和君是卓君的弟弟。人们习惯叫他小九。他告诉我,他在一间大型酒家工作,每月的工资五千银,即二万五千法郎。他又说,在酒馆工作,每晚挨到十一时,没有星期六,没有星期日,也没有所谓公假日。工作起来没有休息,感到很大压力。他说他将找份商店工作做。

和君从口袋中取出一小包M字牌香烟,递给我一支。我随手拿来放在唇边。这是我在旺岛吸的第二或第三支香烟。记得有一次是在拉荷都球场观看马达加斯加足球选手队对旺岛爱国队之役时,旁边的一名观众递给我一支香烟,我随手接受了。

离开戏院,在街上呼吸的空气特别清新,不像戏院内那样又闷又热。夜已经很深,天空繁星似乎不知躲到什么地方。我没有抬头看天际银河的星星,我只是意识到天特别的黑暗。街上圆圆的路灯特别明亮。我感觉到身子疲倦,我需要好好的睡。

今晚的电影片,使我感到有点失望。我比较喜欢喜剧式的七彩片,但今晚所放映的却是黑白片,尤其是第二部片,说话场面太多,几乎是每秒钟都是说话(dialogue)。倒霉,真是倒霉!这种片子真是不值一文。假如让我做导演,我相信我会拿出较为满意的成绩(一笑)!

我觉得今晚所花费的三百法郎,是不值得的。上次我在不拉乍所看的电影片安琪儿/北欧爱情什么的,更能令人回味,更能令人留恋。

一个人独自在沙亭街行走。夜更深。电视台的高耸铁塔,仍然亮着三颗红色的灯。在静寂的夜里,这三颗红灯呈现一种红得特别突出的色彩。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无声而严肃地一动不动,似乎是熟睡了,又似乎是在监视着夜,监视着夜行的人。灯光照射在路旁的水沟上,反映出一种淡淡的亮光。树的叶子也不见动静。除了我的呼吸之外,一切都静止了。

+ + + +

Monday, 10 June 2024

椰树随风摆动诗的情调

本月计划

4月1日(星期六)

三月和人间告别后,四月就接踵而来,这是一个新的时间阶段。旧的时间阶段已告结束,一去不返了。新的四月仍然准备披着热天的衣裳,与人们见面。

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虽然每天均有下雨,而且是倾盘大雨,但气候仍是格外的热。

窗外的椰子树随风摆动,在蔚蓝色的天空衬托下,刻划出热带地方的一种特有的色彩。那青黄色的椰树树叶,很容易使我想起诗人所描写的“蕉风椰雨”的情调。

大约是星期四晚上,当我们正在玩多美诺的时候,闲谈中妹夫健对我说,海关的移民事务主任曾多次询问旅行社的钟生,大意是问关于我的护照写明职业是记者,是那一家报馆的记者?现在仍是记者的身份么?政治思想靠得住么?

钟生的回答主要是说,我是荣生(译音)的内兄,因此在任何方面总不必担心。妹夫健又告诉我,当局对于记者身份的游客,特别留意。钟生就建议我在返回毛岛后,把职业记者的字样改换为雇员字样。

事实上,对于钟生的建议,我认为是多此一举。旺岛移民当局对于我的背景及政治思想,相信是有所了解的。而且我实际上是一家中文日报的从业人员兼记者,替日报每周写报导。日报是一间有历史的报社,一向反对毛岛工党支持独立的政策。

再说,一个人如果干不可告人的勾当,虽然改过职业名称,难道就能掩盖得住当局的耳目?记得我读旧式章回小说或武侠说部,书中主人翁常说:“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 这果然是一种豪迈的气慨。

我爱好真理,对于法国人首倡的自由、平等、博爱,尤为钦佩。毛岛工党目前致力争取独立,我认为那是工党领导们为了本身的利益,而似乎不是为了岛上大多数民众利益吧。

毛岛经济现在几乎面临严重萧条阶段,还有什么心情去谈论独立?在毛里求斯,党派政治之争非常激烈,每日在报上均可以看到不同政党的人互相攻击,互相责骂,真是弄得鸡犬不宁。反观旺岛,一切已上轨道,没有政治之争,民众安份守己,生活水准又高,这恰好和毛岛成了一种明显的对照。

+ + + +

Friday, 7 June 2024

向三月作依依不捨祝福

小 结

眨眼又是三月份日记的小结。时光真是过得像火箭一般的飞快。再翻开下一页,就是四月新号了。

一九六七年三月,将永远离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宇宙。三月虽然会在明年再出现,但是,明年的三月并不是一九六七年的三月啊!

一个时间的历程和段落已面临最后阶段。新的时间历程和段落将在我们面前展现。在这个三月杪四月初的关头,似乎更容易使人产生一种伤感,同时对于未来,产生战战兢兢而又充满好奇的心态。

对于新的事物,新的经验,新的挑战,我们要勇敢起来,不要畏缩。旧的岁月已一去不复返,新的岁月,我们要勇于接受,勇于向它挑战。

计算起来,一九六七年已消逝四份之一!现在只剩下四份之三,再过九个月,一九六七年将成为历史陈迹,由一九六八年代替!人生本来是新陈代谢,从不间断,也永不会停息。一个人生活在世,短短数十寒暑,很容易一闪而逝过。每一个人均不能逃出这个命运,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但我最低限度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希望:我的日记写作还会留在人间。

最近一个星期,气候阴暗,每天均下雨,尤其是在夜间。雨似乎是下得太多了。我们需要阳光,需要热力。但我观察到这样的天气,我认为阴天最低限度仍将持续一个星期。

女佣莫妮算是幸运,妹夫健和兰妹原谅了她,仍留她再工作下去。

三月似乎相当重要。小芬外甥女是在这个月份诞生的。马国足球代表队来旺岛献艺,沿海公路与圣卢先后发生车祸,也是重大的事件。再一次游览黑圣母景点,多雨,旺岛乒乓球选手两胜马国选手,也是本月份值得记下来的事情。

再会吧!一九六七年三月。没有人可以留住你。在你即将远行之前,让我向你作一次依依不捨的祝福。

+ + + +

Thursday, 6 June 2024

雨中学生奔跑锻炼身体

三月卅日(星期四)

昨晚下了似乎是整夜的雨。雨很大, 我在睡梦中,雨把我的梦也浸湿了。

今晨醒来,雨还是下个不停。上天好像是决心用雨来洗涤大地,洗涤人间,洗涤人们心目中的一切污尘。

我打开酒房的街门时,看见一群好像是中学学生的年轻人,在雨中集体奔跑。我相信他们是在锻炼身体,这些青少年是可爱的。

首先,他们有坚定的意志,有高尚的人生目标。他们接受纪律,服从命令。在这样的雨天,一群青少年奔跑着,磨练着身躯和意志,真是令人看了感到欢喜、感到兴奋的。

对面街的汽油站工人佐治替我把两大袋面包拿到店中,使我不必在雨中受罪。他的此种帮助别人的精神,是值得我在日记中写载下来的。当然,佐治是有穿着雨衣的。

今天是我的外甥女小芬两周岁的日子。时光过得真快,小芬去年随母亲到毛里求斯时,还未会走步,现在,已经会走路,爬椅子,及会说一两句断断续续的话。

为庆祝小芬的生日,晚饭时,妹夫弄了多道精美的菜色。我们并饮名贵的香槟。妹夫并拍摄了小芬切生日蛋糕的照片。

在临睡前我在灯下看了大半小时的书籍。我爱夜的静寂。在静寂的夜里,人们的心情也是平静的,好像是世界忘记了我们,也好像是我们忘记了世界。

我们的一名顾客安遮容,今晨告诉我们说,他的妻子昨晚诞生一女。听他说,他似乎早已有了两男两女。

安遮容年纪大约是接近六十岁。也许他的实际年龄只是五十二三岁,但是,他给我的印象,确是苍老。他的头发白了,近些天来他说常患头痛,这更增加他的苍老元素。平日他喜欢饮两三杯冧酒,或者一种有色的名为“Esprit”的酒。

天气有点儿闷热,我感到似乎难以入睡。凌晨一时过后,窗外突然下起更大的雨。我立即起身把窗户闭上,以免雨点飘进客厅来。最后,我终於睡着了,雨在什么时候停止的,我完全不知道。

+ + + +

Wednesday, 5 June 2024

饮冰室文集促注重权利

3月29日(星期三)

星期三很快就走到我们的面前。明天是星期四了,也就是说,又一个周末快要降临了。

写日记确是一种高尚的消遣。真的,日记似乎逐渐变成我的一位好朋友,一位忠实的朋友。我把我所想到的、看到的、听到的,通过我的那支旧钢笔,写在日记上,仿佛是与友人谈天似的。我希望我能够养成每天写一两页日记的习惯。

中午吃饭时,妹夫只吃马铃薯,没有吃饭。妹妹弄的一碟子番茄牛肉,倒也不错。

晚饭时妹夫吃 potage,一种蔬菜粥。我们则吃 nouilles 粉。此种 nouilles 粉条加上番茄碎牛肉酱,果然是别有风味。

电视台播送的地方新闻,包括一段有关 St-Leu 车祸遇难者安葬的镜头。数十个不幸的巴士乘客,在亲友们安排的葬礼下,已长眠地下。

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我只得把客厅的窗关上。平日我习惯打开窗户,让清风吹入我的‘卧室’。今晚没有半点儿风,使我感到不大舒服。可是,我仍有很好的睡眠。我做了一个色情的梦,醒来时发现是梦遗。这是我在旺岛梦遗的第四次。

睡前我读了一篇饮冰室文集的论文,说及中国人缺乏权利思想。作者力促中国人注重权利,不可放弃权利。我觉得作者的文字相当的强有力。

今天下午,在谈话时妹夫告诉我,在淡勃地方,小苏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原来所谓的新大陆,就是一间新开设的酒馆,店名重金。该店雇佣十多二十名女性,不同种族的女性均有。她们名义上是工作,但实际上,顾客有时会看上某一个女性,总可以想办法,春宵一刻,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额外消费,平均约合毛币卅盾,并不算贵。小苏这人如果沉迷于这个新大陆,必将不会有好结果。此种场合,如果不慎,最后可能染上花柳梅毒,赌上个人健康不值得。

逢场作戏,热血冲动,一些意志薄弱者所难免,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洁身自爱的人,还是尽量少涉足为佳。

+ + + +

Tuesday, 4 June 2024

巴士跌落五十米深山谷

3月28日(星期二)

早晨六时三十五分许起床,下楼洗漱后,首先打开酒房的门,走往隔街的汽油站,取返两袋刚出炉的长条面包。

这是福隆面包厂制造的。一条面包重约一磅。厂方的派面包员工因早上我们还未起床,因此习惯把面包放置在汽油站。

上午十时,妹夫健和妹妹去看医生。妹夫是因为喉痛,妹妹是作产前的例行检查。

妹妹说,妹夫经常患喉痛,每隔两三月就痛一次,现在似乎减轻一些。

这是我到旺岛以来,妹夫去看医生的第二次。中午时候,我听到顾客们提及在乐奥圣路地方,发生交通意外悲剧。一辆满载小学生的巴士,不慎跌落五十米深的山谷中,死二十多人。这真是一件人间惨事。

不久前发生的沿海公路撞车事件,还未完全平静,现在又竟然发生这宗意外!全岛民众为这件交通失事,感到莫大的哀痛和震惊。

晚上,电视台放映了数个有关今日交通惨剧的镜头。显然的,旺岛依山而筑的公路,固然不像平原那样安全。如何加强此间的交通安全呢?这是当局面临着的一项迫切的课题。

下午,泽克比那的女佣偕一名中年妇人来找妹妹。该女佣是来找工作的。她要求在星期六让她回家,星期一再返工。

妹妹后来和妹夫商量,妹夫认为每星期六离开,也是很麻烦的事。如果在星期一不返工,那时怎么办?最后,还是认为可以隔一个礼拜,让女佣回家。

日间天气闷热,晚上则比较凉爽。下午,我寄出了两封信,一封是寄给报社,一封是寄给智君。我相信智君在读了我的“集句”后,必定捧腹。

在寄给报社的通讯中,我强调旺岛民众生活的安居乐业。我并描写旺岛的房屋建设如何突飞猛进,恐怕已不是毛岛民众所能望尘。

真的,属于法国海外一省的旺岛,在很多方面的发展,是毛岛民众想像不到的。总之,旺岛民众生活水准一般高于毛岛,那是事实吧。

+ + + +

Monday, 3 June 2024

雨夜特别容易催人入梦

3月27日(星期一)

今日商店整日闭门休息。上午我在酒房的桌子旁边,安静地写我的日记。

早点之后,我从吴梅先生著的“书信十八法”中,采用他的文句,写了一封信给智君。这封信完全是集句,但读起来很滑稽;智君曾读过多年古文,我相信他在读了这封信后,必定感到很幽默。

中午时我们吃面条,那是陈先生食谱的一个菜色,吃起来确是香滑可口。此种面条实际上是意大利人最爱吃的士琶各啼(Spagetti)。

连日来我们尝试了陈先生介绍的新菜色,非常可口。这使我感觉到一个人除了会跳舞、游泳、驾车等之外,如果兼能弄制可口的菜色,对于生活情趣,自然会增加不少分数。

三时许,我们在楼上客厅吃西饼,饮可乐汽水。西饼是妹夫自制,味道不逊於西饼店制的。

随后我们玩了一会多美诺牌。妹妹说,在晚饭后,我们去巴拉朔亚散散步也不错。妹夫说,如果下雨,那就去不成了。 当时满天乌云,微雨飘飘。果然不久后,雨点点滴地落下。到晚上,大雨下个不停。沿海公路因大雨而阻塞。

女佣梅莉昨日上午从教堂回来之后,兰妹告诉她,最迟在月尾就要离开。那女佣从窗口抛东西给别人。这是哇哇的妻子告诉我们的。事实上,这女的工作表现,相当令人不满意。

雨不停地下着。多时以来,已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雨。关上门窗,室内虽然有点闷,还好,外面的雨声好像能给人一种较亲切的催眠的感觉。年少时候,我就对雨声有一种特别的好感,尤其是在夜间下雨时的雨声。

雨夜,似乎特别容易催人入梦。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已被大雨洗去了所有的杂念。我再听不到雨声。雨下得很大,但我的脑海已逐渐麻木,渐渐地,我忘记一切。但我仍有呼吸,仍有一点点知觉。到最后,连这点知觉也消失了。

+ + + +

Friday, 31 May 2024

恍然大悟理发不用剃须

3月26日(星期日)

复活节与平日不同的地方是多一些信徒往教堂跪拜。教堂的钟声也比平日的多而响亮。此外,在电视机屏幕上,也放映一些宗教色彩的节目。

复活节是耶稣基督复活升天的节日。信徒们对於这个日子,很是重视的。我不是天主教信徒,但我可以体会到天主教信徒们在这一日的心情。除了天主教之外,其他教会也是重视复活节的。

复活两字多么令人感到兴奋。人死而能复活,果然是每个人所希望的事。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凡人,能够死后复活吗?我认为只有在幻想中去寻求吧。从复活与死,我联想到生。人为什么生?生之动机是什么?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渺少的我为什么在此时此地生存呼吸?在亿万年之前,我在何处?在亿万年之后,我是否还复存在?

昨日上午十时许,我去理发店理发。我的毛发相当长,似乎有碍观瞻。虽然,时下流行男子长发,但那毕竟是歌唱家或乐队队员的特有标志。

我光顾的那家理发店收价是理发二百五十法郎,剃须一百五十法郎。以前两次我在该店理发,均是缴费四百法郎,我认为价钱有点昂贵。

在一次谈话中,我提起旺岛理发店收费高昂之事,妹夫告诉我,如果仅理发,收费是二百五十法郎而已。我恍然大悟,原来理发可以不剃须。妹夫每次理发就仅缴费二百五十法郎而已。事实上,我的面没有什么胡须。在嘴角上下的一些胡须,我每日总是用剃刀刮净的。

这家理发店今日的生意特别旺盛。我走进理发店的时候,发现店中已有三名孩子,由一名年纪约五六十岁的家人陪同。该家人可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此外并有三名成年人。这店仅有理发师一人。我只得以最大的耐心等待。

这家理发店陈设颇为雅观,有电风扇,因此坐下来之后,不会令人感到闷热。我随便浏览一些旧画报,消磨时间。我离开理发店时,已经是中午十二时许。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前往理发店途中,遇见一名中年女人。她问我来旺岛有多久?我说在去年十二月抵旺。她说她将於日内返毛,是否要她代为传达一些讯息?我一时想不起她是谁,但又不便询问。於是我说:“感谢你的好意,我已在日前有信寄回家去。”

到现在我仍不知道这女人是谁。难道我的记忆力已退却?我最后只能假定那女人是泰君或章君的亲眷。

妹夫昨日几乎费了整天时间,清理了三个雪柜,其中一个雪柜是用来藏肉的,每两三个月才用清理积雪。记得在上次清理这具藏肉雪柜的积雪时,雪水流进机内的电线或线圈,造成故障,逼得通知代理商派人来设法修理。

今天上午,我们开门营业。昨日剩下的面包,我们用电炉把它们烘热,似新鲜面包一样,口感不错,价钱也平些。

在今晨的顾客当中,还包括新开张的飞马酒家的主人。这位飞马酒家主人购买了多箱酒水及罐头食品等。酒家位於勒格拉街,即奶奶商店的同一条街。那天我们乘汽车去 Riviere des Pluies 地方时,就看见这间新开张的酒家。

午饭后,我睡了一个大觉,醒来时不禁想起诸葛武侯的诗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三时许,我们在奶奶家中吃点心及甜品,有粥。二少没有下楼。奶奶说,二少与弟弟玩,发生争执。吃完点心,我们上楼玩多美诺。二少这时候已经外出。

晚饭时二少仍未返家,也许是已返家而没有下楼。奶奶说二少醉了酒。妹夫说,二少在家吃饭时,故作不饮酒,但在外则饮酒。真的,二少在我们面前,曾多次表示不饮酒。我似乎未见过他饮威示忌。如果一个人在外饮酒到醉,亦是一件无益之事。

+ + + +

Wednesday, 29 May 2024

一种豪情那黄金的岁月

3月24日(星期五)

卡莲妹上周寄给我的信,我早该回复她,无奈一日懒一日,直拖到今天,还没有提起笔来写回信。

今天是耶稣受难日,西人说 Vendredi Saint。在今天,天主教信徒不吃面包,不喝红酒,因为耶稣曾在这一日对门徒们说过:面包是我的肉身,酒是我的血。

果然,今日很多信徒不吃面包,但是,酒房的酒似乎仍像平日一样的好卖,丝毫不受影响。

一名顾客问我:“我不喝红酒,改喝朗姆酒,是犯罪吗?” 我说:“最重要的还是要心地光荣。如果徒有外表,而内心满是虚伪淫恶,岂是信仰之道?” 那顾客哑口无言。

晚上,我们在酒房吃饭。已经有多个星期,我们习惯在楼上客厅吃晚饭。今晚吃的是名为 “西施炒蛋” 的菜色,用料是皮蛋与鸡蛋,果然香滑好味。

这菜色也是取自陈先生著的 [入厨三十年] 一书。陈先生积三十年的入厨经验,著成是书,向世人公布,确是一件善举,对於一般研究食经的人或家庭主妇们,有一定帮助。

饭后,妹夫和我前往飞鹰体育会,观看马达加斯加乒乓球选手队与飞鹰体育会球员们的友谊比赛。代表飞鹰体育会的球员中,有两名是毛籍人士,一名是黄君,另一人我不认识其姓名。

黄君在毛岛篮球界中,是知名人士。他是飞龙篮球队的球胆。在毛岛篮球选手队名单上,也少不了他的名字。可以说,飞龙篮球队在过去十年能够称雄球坛,黄君的汗马功劳是不可没的。

乒乓球赛结果是四比零,马达加斯加选手队全胜。黄君在乒乓球技术方面还是像数年前一样,没有太大的进一步余地。

在毛岛体育协会主办的乒乓球乙组男子单打比赛中,我曾战胜过黄君。我最感到满意的一次是以三比一的成绩,战胜一位热门的陈君。另一次值得回忆的战役是妹夫良君、罗君和我三人代表我们的校友会,战胜乔治、陈君和祥君三人组成的飞龙乙队。

那是一场极为激烈的战役,良君三战三胜,我败於乔治手下,却压倒陈君与祥君。总成绩是五比四,我队胜利,夺得毛岛体育协会乒乓球队冠军杯的复赛权。

今晚的乒乓球赛,由乔治担任公证。乔治在旺岛乒乓球坛,似乎很活跃。他在卡米的批发商号任职,在工余时当然有机会认真练球。卡米似乎喜欢任用会打乒乓球的毛岛侨生为职员。他此种倾向我在毛岛时就曾听人讲过。

飞鹰体育会会址离我们的店有一段路。假如该会接近我们的店的话,妹夫和我在有空时,必然在会所玩乒乓球或打打篮球。妹夫告诉我,他以前是飞鹰篮球队的队员,兼女子篮球队教练。

篮球也是我很爱好的运动。记得我在小学读书时,我曾代表学校篮球队乙组,与新华或中华学校的篮球队作乙组比赛,那是我参加正式比赛的首次。

我还记得我校的队员有波君、罗君、吴君、岑君和我自己。当时波君和我打前锋,另外一名前锋可能是罗君。平日我们在球场上玩得不错,但是,在那次对外比赛中,我们是失败了。回想起来,我队失败显然是因为怯场及经验不足。我自己就因为缺乏正式比赛经验,弄得过度紧张,手足不知所措,打不出原有水准。

人是需要运动的。但我怀疑长大后我们是否能保持在学校时那种对运动的热情及兴趣。我记得读小学时的篮球场,是一个满地沙泥的球场,玩篮球时沙泥滚滚,人仰马翻,好像是两军大战於戈壁沙漠。不用说,我们是运动了,但我们也吸收了满肺腑沙尘,跌得头破血流,及撞痛了身体。虽然如此,我们仍乐此不疲。那是一种豪情,那黄金的岁月啊!

在我们五名乙组球员中,现已结婚的有波君,罗君与岑君三人。我有参加他们众人的婚礼。到目前为止,吴君和我仍然是王老五。

+ + + +

Tuesday, 28 May 2024

树木花草小虫喜欢落雨

3月23日(星期四)

数日来,天空呈现阴云,不时洒下微雨,把大地铺上一层水蒸气。今日中午,天空一片灰白,并落下一些雨。

雨天,是令人沉闷的日子。只有树木和花草,其他小虫儿,却欢迎雨的落下。

今晨妹夫健做了一个数磅重的大圆饼,不慎跌落在桌上烂去几块,这果然是很无奈也令人生气的事。在较早时,我用“丹袋”(土语: tente)载着白米由栈房搬运到铺面,忽然“丹袋”耳脱手,泻跌了一地。这亦是一件麻烦的事。

除此之外,今晨下楼开门营业时,兰妹首先闻到一种雨后潮湿的气味。我当时还以为是湿气的特有气味。渐渐地,我们感到情形不对,到处找气味来源,总是找不着。

之前,妹夫曾购买多个鼠夹,也曾捉到一两只老鼠。但要根绝患源,似乎非找“专家”专门对付不可。

中午时,妹夫做了一味“云盖中秋月”的菜色,那是从陈荣先生著的“入厨三十年”一书中依样炮制的菜肴,果然可口。

值得一提,昨晚妹夫根据该书做了一个虾球汤,确是妙手。虾球爽脆鲜甜,汤味异常清美。

天气还是闷热。晚上则略为放凉。我们很久没有去巴拉朔亚。我们在晚饭后,很多时侯是玩多美诺牌子,或看电视。电视节目看多了,也感到没有那么的多大兴趣。

明天是耶稣受难日。复活节 Paques 的复活蛋已经上市。对於一些人,宗教是一件披在身上的外衣,而不是内心的精神的升华。一名天主教信徒与他的友人的谈话可以一录。

该信徒对友人说:“我有七八年没有进教堂洗罪。神父问我为什么不洗罪?我说,‘我相信主耶稣,但我对於你们这班神父已失去信心!” 神父闻言呆了半响。我又说,‘神父,你让我明天来洗罪吗?如果不让我洗罪,我以后也不来教堂了!”

这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一名教徒对他本身的宗教信仰的率直意见。他相信主,但不相信神父。

+ + + +

Monday, 27 May 2024

飞车身边擦过十分惊险

3月22日(星期三)

妹夫健和我在晚饭后,步行前往上海酒家观看马达加斯加乒乓球选手队对旺岛乒乓球选手队的友谊赛。

该酒家二楼面积够广阔,但陈设比较旧些。楼下的摆设也算够气派,虽不是怎么堂皇豪华。乒乓比赛就在二楼举行。

我们是在八时卅分离店。在中途,一辆汽车突然飞奔地从我们身边擦过,十分惊险。

显然的,那辆汽车是在无端生事。或许汽车司机多看了西部电影片的飞车故事,中了甚深的毒吧。

乒乓球赛在九时许开始。我的腕表半途不动,因此时间对我们已是陌生。马达加斯加球员的技术总体上是不错的,但是,因战术上不善运用,结果被旺岛选手以五比二战胜。

旺岛队代表有卡米.亚生、乔治与若望.奥泊。卡米虽是老将,但他有坚强战斗力。马岛冠军要出尽全力才可战胜他。

我佩服卡米的这种爱好体育的精神。我更惊讶他以这样大的年纪,还能在旺岛的乒乓球坛占一席地位。旺岛的青少年们,当更要如何发奋啊!

我很久没有看到乔治比赛了。今晚在赛场看见他,可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乔治的打球作风仍没有改变。他的身裁高大,打球时稍为弯曲了上身。妹夫健对我说,乔治的姿势像一只卷曲身子的虾。我也有这样的一种想法。

球赛结束,已是十一时正。我们没有等待颁发银杯奖项的仪式,离开酒家返回店去。

今晚的乒乓球迷十分踊跃。由此可以知道,乒乓球运动是有很大吸引力的,问题是在於训练更多球员,建设更多场地。

如果毛岛选手队今晚也在赛场出现,情况必定更加热闹。三岛乒乓埠际赛,将更具挑战性与号召力。

+ + + +

Sunday, 26 May 2024

谈爱失败情愿看清对象

3月21日(星期二)

眨眼又是星期二了。昨日下午,一名顾客把一支来自毛岛的原子笔,送给了妹夫健。

那支原子笔只是一支普通的原子笔,与众不同的是原子笔杆内有一些美女脱衣的镜头。

妹夫把原子笔转送给我。下午我拿出这支笔给一名顾客看,该顾客见了,立即跑出去叫他的两三名友人来看,好像是见到宝石似的,十分激动。

他们走后,我随意再看看美女脱衣镜头,但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我认为人们如果戴上有色眼镜看事物,则世上任何事物都会染色。戴上黄色眼镜的人,所看到的东西不可能是纯白的吧。

我在旺岛,对於黄色的事,可说没有沾染。平日我做完一天工作,上床时没有想及其他东西,可以说合上眼睛就睡着。我很少失眠。

我接到卡莲妹的来信已有多日,应该早日回信给她。我原拟在星期一(昨天)复信。但是,稍一迟疑,现在又是过了一日。看我在什么时候才决心写这封回信呢?

对於我在毛岛的友人,最低限度我应该写一封信给田君。他可以说是我的一位很好的友人。我们在小学六年级(西文学校)时候就已认识。

他和我常是无话不谈。他告诉我他曾恋爱过多次。其中有一次使他受到很大的打击。他每次恋爱结果均是以失败告终。对於谈爱之事,他已经感到十分的灰心。

他在公共机关部门工作,经济能力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他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对女生不信任。他经常对我说,他不大相信女子会永远忠於一个丈夫。

为了避免绿色恐怖,他情愿看清楚对象,然后才准备结婚。他的想法或许是有一部分理由的吧?

无论如何,我必须在这个星期提笔写信给他了。只要他接到我的信,他肯定会回信给我。

+ + + +

Saturday, 25 May 2024

园丁割草下午平和安静

3月20日(星期一)

商店今日上午休息。奶奶和我们趁这个空闲时间,前往 Riviere des Pluies 地方二老爷的店中,还清一些欠项。

二老爷年纪看样子有五六十岁。听说他有时去赌场消遣。显然的,赌博害人不浅,海外上了年纪的同侨,被赌博两字害得家庭不和或家庭破裂者也常有所闻。

二老爷的一个女儿,相当的美貌,她的头发仍像昨日一样梳得高高的。只是她在山区长大,稍稍缺少都市女性那种落落大方态度,她似乎很害羞,有意无意间避开我们。

我没有机会和她谈话。昨日她还和我们略有交换一些谈笑。在临别下埠时,我和她握手为礼。

星期日,眨眼已告消逝。今天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天气还是闷热。虽然每天总有一些雨点,但气候仍未如理想。

离开二老爷的店,奶奶建议去黑圣母一游。黑圣母地方我曾到过一次。汽车转了一个弯,不久就已到达。

我们步上石级,然后向黑圣母祈祷。据说黑圣母是很灵验的,如果有诚心。

这儿环境幽静,圣母石像后面有一条小河。因为是雨天,河水浑浊。上次我游览这个地方时,河水是可以见底的。

阳光照射着草地与茂盛的树林。在不远地方,一名园丁正在推动他的割草机。一切的一切,都呈现着一个普通下午的平和及安静。

圣母像前的花坛盛开着我不知名的花儿,各种颜色都有。奶奶择了一朵红色的小花,给小芬玩。

诗人曾经作过这样的比喻:地上的花儿,也就是天上的星星。我觉得这样的说法十分美丽,有一种诗一般吸引力。

黑圣母是慈祥的、莊严的。我祈祷人们在她的光辉照耀下,生活能更加美满、幸福。

+ + + +

Friday, 24 May 2024

巴拉朔亚水共长天一色

3月19日(星期日)

今晨下了一场相当大的雨。因为是星期日,而且又是雨天,整条若望沙亭街没有一个行人,车辆则有三架,停在路旁。

巴拉朔亚的海水,与远处的天际汇成一体,已分不出什么是海,什么是天。我们担心这样的天气,将会影响下午的球赛。旺岛民众,对於足球,显然没有毛岛民众那样热心。

在店中我询问多名顾客,是否准备前往拉荷都球场观看马达加斯加国家足球选手队对爱国队的比赛,他们的回答并不肯定。

客军既号称是国家选手队,准备吸收经验,参加墨西哥世运大会,因此人们多数看好客军,认为客军有胜利的把握。

我自己也认为客军今日下午将净胜爱国队两三球。有一名顾客想和我打赌,我说马达加斯加队胜利,他认为爱国队可赢,我们议论了一会,大家也就此作罢。

中午商店闭门后,妹夫健、兰妹、小芬、女佣和我乘汽车前往奶奶家去。女佣在半途下车回家。兰妹吩咐她到五时许到奶奶家去。奶奶为了老爷逝世已满百日,做了几桌,邀请亲人来吃饭。和我一桌的有妹夫、霍君、琪君、二老爷、明少爷、亨利、舅公老爷等。

因为大家都是相熟的,因此谈话很融洽,气氛轻松。饭后,众人继续谈笑,不久,二老爷与他的两个女儿首先告辞。三时许,力斯姑爷、妹夫、明少爷和我一行四人,乘力斯姑爷的旧的汽车,前往拉荷都球场,观看足球比赛。

说实在的话,拉荷都球场比不上鸠必球场。鸠必乔治五世球场所容纳的观众,要比拉荷都所能容纳的多很多倍。在其他方面,毛岛要向旺岛看齐,但在足球设备方面,毛岛不会感到落后。

球赛结束,我们即驱车经沿海公路末段,返回市区。在到达奶奶店门前,力斯姑爷忽然说大家去看看他正在兴建的一间新屋。我们到达一个新建设的住宅区。姑爷的建筑物是在新村的三角路口。那是一幢两层的建筑物。底层是准备开商店,上层居住。附近居住的人均属於政府公务员、学校教职员等。地方环境倒也相当清静。

离开这幢未完成的建筑物,我们再坐上汽车,途经姑爷的商店,众人下车,在店中逗留了一会。姑爷开可乐给我们解渴。最后我们返回奶奶家中。值得一提的是:这辆汽车因为蓄电池存有故障,每次开车时,要我们在车后助力推动。

妹夫曾告诉我说,力斯姑爷买此种旧车,略加修理,再卖给别人,从中可赚一笔佣金。计算起来,我们已推了五六次的车。但旧车毕竟是旧车,有如一个病人,病状在恶化时,是令人担心的。

晚饭时,我们的一桌,有奶奶、妹夫、霍先生、舅公老爷等。饭后我和妹夫玩诸葛艺术神算,作为消遣,相当有趣。琪君见我们玩得这样高兴,也来加入。他以“三个字”为占,求是否会中彩票。

我们占得:“这里有小人,切莫稍停留,忙打点,日月游...” 最后一句我记不起了。这占使我忍不住笑痛肚子。因为 “切莫稍停留,忙打点” 这两句,我联想到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将要踏进坟墓的光景。众人也笑个不停。霍先生说,这占分明是要求占者急急去购买彩票的吧!众人於是又笑个人仰马翻,只有琪君则沉思着,若有所悟。

话又说回来,今日的球赛相当精彩。两队均有水准的演出。马岛队球员速度与力气优於主队,但主军后防稳健,粉碎多次危险攻势。球赛结果一比一平分秋色。我认为马岛队在第二场球赛时,如果不改变战术,将很难取得期望的胜利。

+ + + +

Thursday, 23 May 2024

戏院碰见同机来旺的人

3月18日(星期六)

今天是星期六。昨日下午,因为找不到及时的出租汽车,兰妹没有去菜市。

每逢星期五,兰妹总是习惯与女佣乘汽车去菜市买蔬菜与肉类,同时购买一两束鲜花,以便翌日或星期日前往坟场,放在老爷墓前,表示一点孝心。

每星期妹夫健和妹妹总是要去坟场一趟。我去坟场也已经有七八次了。一进入坟场,似乎使人感觉到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人类生活在世上,不论是国王、贵族,不论是贫富,不论什么阶级,智识份子,或目不识丁的人,总不免要死去,一抔黄土,长埋白骨。在世上为善的人,死后永恒安息。整日作恶多端,奸淫邪盗的人,死后还要受人唾骂。

今晨我们原定起早身,步行到菜市购物,但是我们起床时,已是六时卅多分,赶不及去菜市。最后,还是妹妹偕同女佣乘洲际旅行社汽车去菜市。

我曾经去过菜市购物。那是去年的事。那天妹夫健和我早起,前往菜市。该菜市相当大型,各种蔬菜、生果、鸡、鸭、猪、牛、羊肉类均有。

但是,它仍没有毛岛波累市的中央菜市那样大。事实上,妹夫和我同去的菜市是 “小菜市”。大菜市我没有到过,虽然大菜市与奶奶的商店仅隔着一两个街口。

晚饭后,我们玩了一会多美诺牌。九时差十五分许,我换过衣服,前往布拉乍戏院看 “Angelique, Marquise des Anges” 与 “Lecons d'Amour Suedoises”。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电影。这两部片子出人意外地精彩。两部都是彩色片。我向来就特别喜欢颜色片。我有一种奇怪的成见 ,我认为好的片子必定采用彩色,采用彩色的片子必定是好片。据我个人的经验,彩色片多数不会令我失望。

因为下雨,我穿上了妹夫的短雨衣。在店门前的马路边,我企立了大约十分钟,等雨水尽情地下着。我到达不拉乍戏院时,仍下着微雨。马路两旁停满汽车,说明戏院观众相当踊跃。如果不是下雨,相信会有更多的观众。

无可否认,看电影比看电视更舒服。我感觉到看电视时间太久,眼睛会产生一种疲倦的感觉,好像是催人入睡似的。但是,看电影则不然。例如今晚我在不拉乍看两部影片,到一时许才散场,但我完全没有感到眼睛不舒服。

我没有带手表,当我返店后,看见客厅挂钟时针指着一时二十五分时候,我有点不大相信。我还以为是午夜十二时许。

在毛岛,戏院普通在午夜十二时以前散场,只有星期六及公假日前夕例外。毛岛戏院夜场通常在八时半开映,旺岛戏院则在九时开映。在入场劵方面,毛岛戏院头等位通常收两盾,即一百法郎,旺岛戏院头等位则收三百法郎,等於毛币的六盾。

“Angeliques, Marquise des Anges” 与 “Lecons d'Amour Suedoises” 两部影片,故事及演员演技,均属精彩。第一部影片描写 Angeliques 嫁给一位打造或经营黄金的男人的心理及现实过程。有数个镜头,导演的表达手法果然大胆。例如,女主角一丝不挂,俯卧床上,她的新婚夫婿进入她的房间,设法挑逗女主角的爱欲,就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的镜头。“Lecons d'Amour Suedoises” 是一部笑料百出的影片,令人捧腹。

休息时我碰见刘君。他就是和我同机来旺的毛岛人。想不到我又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我问他那日在机场是否很容易通过,他说是的。我记得他的登陆表格是由我替他填写的。

不拉乍戏院座位颇舒服,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我第一次去不拉乍看电影时,就喜爱这种高贵恬静的气氛和感觉。

+ + + +

Wednesday, 22 May 2024

电视播放莎士比亚名剧

3月17日(星期五)

今晨邮差派报纸给我们的时候,带了一封信给我。那是卡莲妹写给我的。

卡莲妹在信中,告诉我多莉小姐在苏格兰的地址。我对於多莉小姐有很好的印象。她对我也有好感。

现在,她远在北国,我在旺岛,两地相隔,不知她是否会想念我呢?

但无论如何,她在明年将结束她的专修课程,返回毛岛。如果有机缘,我们是可以再见面的。

关於在百瓜海洋公司部门的电报员的职位,选取与否,仍待当局作最后决定。在信中我又获悉桐君与燕女士已於昨日星期四订婚。

桐君是我的朋友,燕女士也是我认识的,虽然我远离毛岛,未能参加他们的订婚礼,但在这里我仅祝福他们幸福快乐。

下午,妹夫修理通水管工作大功告成,一周来的水管闭塞问题,终告解决。如果我们等待水管工人来修理,那真是要望天打卦了。

晚上,我们没有玩多美诺。电视机正在放映英国文豪莎士比亚的名剧“冬天故事” Un Conte d'Hiver。我躺在床上,一面看电视,一面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松懈,逐渐的,双眼不期然地闭上,於是我索性走入梦乡。

人们多少都需要梦,尤其是甜美的梦。而这时,夜之神却披上了雨雾的帷幕,把大地洗涤。

这个星期,几乎是每夜都下雨。果然,大地经过雨的洗涤后,热气消失大半。在午间,客厅没有之前那样的闷热。

真的,一般人喜欢冷的天气,不喜欢热的。如果要我在冷天或热天两者之间作一个选择,我必然选择冷天。冷天多少给人一种刺激的感觉。在冷天时候,人的身体虽然感受着冷,但心头仍可以感觉及产生温暖。

人是需要温暖的动物。只有一些有野心、有阴谋、暴徒或者坏份子,才不知温暖两字的意义。

+ + + +

Tuesday, 21 May 2024

遇事亲自出马没有问题

3月16日(星期四)

又是星期四。持妹或卡莲妹均没有给我写信。

我似乎与毛岛隔绝了关系似的。真的,在毛岛的朋友,我没有给他们半点有关我的近况消息,他们也没有写信给我。

不久前,我曾打算写封信给在社团注册处工作的田君,及写一封信给智君。可是,日复一日,我没有提笔的必要的兴趣。而且,我转念一想,写信给他们,他们是否会回信呢?

下午五时许,妹夫叫我自己上楼观看“第四维度” La 4em Dimension 电视节目。节目故事是关於一个机械人 Robot。

这个机械人没有心脏,但它很会玩棒球。它替一支三流球队效力,使球队达到与冠军队巨人争雄的地位。当它与巨人决赛时,因为医生替它装置了心脏,机械人有了心脏,对事物产生感情,也有自主能力。在对巨人队决赛时,机械人不愿用全力打球,因此决赛结果,它所效力的球队失败了!

晚上,下了几阵雨。饭后我们玩多美诺牌。多美诺玩得久了,令人感到没有什么兴趣。

但我不愿使妹夫和兰妹扫兴,因此勉强陪他们玩。

其实我希望早点睡。我似乎有一种倾向,如果我早睡,则很快就睡着,如果夜睡,有时会睡不着。

酒房的洗手盆通水管在星期一闭塞,多日以来,没有办法使该水管恢复原来功能。

今日下午,妹夫从奶奶家中找来了一只扭转通水管用的工具,那是形状像字形的东西,估计其重量达四五基罗。显然的,妹夫是准备亲自上马修理。

初时,妹夫曾通知一名水喉工人,叫他到来修理,但是,等了多日,仍不见水喉工人的影子。

可见依靠别人总不是好办法。遇到任何事情,如果亲自出马,必定事半功倍,没有问题。

+ + + +

Monday, 20 May 2024

晚安我可以来探望你吗

3月15日(星期三)

今天是三月十五日,三月又消逝一半矣!

明天又将是星期四,仿佛上星期四还是昨天的事。再一次我又深切地体验到时间消逝得像飞箭一样。

昨日发生的沿海公路车祸,到现在还没有别的人出面向警方作证。

但据一名顾客说,除了失事的两辆汽车外,当时在现场的还有一辆巴士与一辆汽车。

如果此说属实,巴士的众多乘客为什么没有人向当局报告呢?这真是一件令人难以解答的问题。

提到车祸,我不禁联想起喜欢驶快车的小苏。

星期一日,小苏来店与妹夫谈话。后来妹夫告诉我说,小苏是在打探一名女子的家庭背景。有一天小苏驶车经过该女子的门前,小苏向她说“晚安”,那女子微笑地回答“晚安”。小苏乘机会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女子回答说:“是的。” 小苏说:“我可以来探望你吗?” 女子说:“欢迎你来。”

小苏当时没有真的直接探访香闺,但是,他已替未来的冒险 Aventure 做好准备工作。

马达加斯加的一支足球队,定於本月十七日抵达旺岛,准备与本地球队举行多场球赛。

星期日客军将在拉荷都球场 La Redoute 首战爱国队,我们计划购买球票前往观看。

真的,我好久没有看足球比赛。我记得我最近一次观看足球比赛,是去年十一二月间在毛岛鳩必乔治五世大球场观看的一次,那次球赛似乎是消防队对多多队,比赛结果,我记得是多多队胜利。

无可否认,毛岛的鳩必乔治五世球场,在印度洋上,可以雄视一方,无怪毛岛的足球水准,在印度洋三岛中,占着第一席位。

我在前往蒙丹拜访舅公老爷的时候,曾经路过拉荷都球场,我对它的第一个印象,是名字响亮,但如与乔治五世大球场比较,则实在追不上。

我不知道在拉荷都球场观看足球的气氛怎样,但是,在鳩必球场看足球,果然是另有一番滋味。

鳩必位处高地,经常下雨,因此观看球赛的人,要携带雨衣,尤其是三等位的观众,雨具简直是“第二生命”。

曾有一次,我以为波累市天气晴朗,不必携带雨衣,谁料到达鳩必,却下着大雨,在球场的三等位上,我勉强躲在别人的雨衣的一角,但是可怜兮兮的,我全身早已湿透,变成落汤鸡。

1958年香港南华足球队访问毛岛的时候,可以说轰动了整个毛岛。观众们太过挤拥,部份观众竟越过铁栏,进入球场。自此之后,球场四周的铁栏已增高,这样,对於球员与球证,都是一种安全的保障。

对於旺岛足球水准多年来赶不上毛岛,主要原因,我认为是长途汽车交通还未十分发达所致。此外,建筑一个巨型的球场,也是促进足球水准提高的一项重要条件。

在乒乓球方面,毛岛水准似乎也较旺岛高些。谈到乒乓球,是我过去相当喜欢玩的运动,曾在1962到1964年参加毛岛体育总会 MSA 主办的乒乓球乙组冠军赛事,每次均在八份之一决赛中被淘汰。

我自己在乒乓球方面,向来缺少认真训练。但我能够进入八强决赛,这成绩总算不错吧?

去年我初来旺岛时,曾在森先生的乒乓球练习室,与森先生及广君等高手练球。森先生是旺岛球坛领军人物,曾多次夺得全岛冠军。

+ + + +

Sunday, 19 May 2024

今晨沿海公路发生车祸

3月14日(星期二)

醒来时天已亮,壁上的挂钟告诉我一天的工作时间已到。

日子果然像有翼似的,在我们眼前飞逝、消失。时间啊时间,我们是不能忽视你。你是世界万物的主宰 -- 除了宇宙的创造者之外。但是,没有人看见过宇宙创造者,甚至有些人还否认祂的存在。

每一个人都看见时间产生的效果,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时间,因为它有波动,有呼吸,有热,有冷,有白昼,有黑夜。

无可怀疑,我们是穿着时间的衣,戴着时间的帽。总之,我们染上了时间的大片色彩。

今晨一早,我们听说沿海公路 La route du littoral 发生车祸,两辆的士汽车互相猛撞,最初的报告,已有七人丧生,多人受伤。

据说,交通意外事件发生在沿海公路两个隧道之间。电台也报导了这件不幸的交通惨剧。

七条人命就这样完结,这是无可补偿的损失。尤其是死者们的亲属、父母儿女等,更会感到悲痛欲绝。

整日,店中的顾客均以这件交通惨剧作为谈话主题。这条沿海公路果然是一条向死亡进军之路,公路阔仅可容两车,一边是削壁高山,一边是汪洋大海。路又非常弯曲,转弯处很少有油漆把路面划分开来,使来往的车辆不越出范围轨道。

我在这条公路来往了无数次,果然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它给人一种刺激,一种提心吊胆的紧张。同一时候,它又给人一种壮阔的、平和的、凄美的感觉。

没有到过旺岛,乘汽车(假如是开快一些速度)经过这条公路的人,很难体会这样的感觉。

我们对邻的那家汽油站的工人米勒,今天辞去他的工作。汽油站主人科罗整日情绪不好,频频到店中饮酒。

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两名工人先后离开了这个汽油站。或许,这汽油站的生意,没有以前那样旺盛吧?

+ + + +

Saturday, 18 May 2024

睡着时做梦醒后梦难寻

3月13日(星期一)

今天又是一个新的星期的开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飞逝,我逐渐体会到寒来暑往,日月如梭的意义。

真的,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不谢的花儿,没有永远圆满的月亮,没有永远不落的太阳。

但是,如果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看去,我们难道不能说:“筵席散了,可以再摆上,花儿谢了,可以再开放,月亮总会有圆满的美景,太阳也会有从地平线升起来的时候。” ?

昨夜下了一些雨,天气总算凉快一点儿。已有一个星期没有下过认真的雨,这使人感到闷热。

大地需要充分的雨水,否则农作物将受殃。人也是不能缺少雨水的动物。

奶奶买的一个长方形雪柜,已於今日由代理商行送去。该雪柜价值折合毛币大约七八千盾,美观大方,在店中摆设,增加店中的辉煌气势,很吸引顾客。

旺岛的商店,多数均拥有此种款式的雪柜。但在毛岛,十间商店中,也难得一两家有这样的设备。

午间,我趁着空闲的一点时间,赶写一篇关于旺岛选举的报导,写好后放入信封,贴上卅五法郎的邮票,叫女佣拿去投入法国广播电视台办事处附近的邮政信箱中。

我希望每星期替报社写一篇报导。事实上,我应该早在去年杪就要替该报写文章的。但是一直很懒执笔。要不是为了写日记使我产生一些写作的念头,我可能半年也没有兴趣提笔写字的。

晚上,我们玩了三场多美诺。我如往常一样交白卷。其实是我没有把精神集中在玩牌方面。我只是机械地应付着,眼睛和耳朵早已被电视台节目所吸引。

今晚电视向观众介绍侦探小说主角麦柯里的创作者斯莫讷 Simonet 的个人背景。

夜深了,黑色的夜笼罩着黑色的大地,在这样的夜,可能有数目不详的人正在做着黑色的梦。我没有做梦,也许我在睡着时做过梦,但醒来时我有着没有做过梦的感觉。

+ + + +

Friday, 17 May 2024

早餐有面包香肠果酱等

3月十二日(星期日)

昨晚,在就寝前我听到街道上传来几声 “Vive Mace” 的口号。这使人感觉到 Mace 与 Verges 的竞选,已进入高潮。

事实上,今日是两人再度角逐之日。市区今日如平常的星期日一样,显得清静。马路上很少行人,车辆更少。

上午,我赶着为华文报纸写一篇报导,准备在明日或星期二投寄。报导的内容是关于印度洋区的旅游观光事业合作前景。此外,我并腾出若干空白位置,以便附带报导旺岛的复选情形。

写好了报导后,妹夫、兰妹、小芬、女佣和我们乘的士前往奶奶家去,这是星期日我们的普通课题。

我们在奶奶家中吃早点。早点是生菜粥、长形软甜面包、肉肠、沙甸鱼、果酱等。

早点后时间大约是十时许,我们上楼玩多美诺、唱电唱机。妹夫健从数个箱子中,找寻他的一本日记,但是找来找去找不着。

他整理一箱子的旧书籍,其中有“饮冰室全集”、“中华民族名人英雄传”、“七劍十三侠”、“中国杀人王”等等。这批书籍后来由我们全部搬返家中。

我们乘的士汽车返家。明少爷也和我们一同来。明少爷与仁少两人比较起来,前者好动,也爱说话,后者爱静,也少说话。

因为关上了窗门,我们上楼进入客厅时,全身感到炎热,好像被人投进火炉似的。

我们立刻把全部窗门打开,让阳光与空气进来。妹夫健把国民牌风扇搬到客厅。我们扭开电视机,在风扇吹动下,身上的热气逐渐退却,感到舒适。

晚饭后众人在客厅观看电视。我们观看了一部扣人心弦的片子,该片的故事描写在一幢大厦内,几名青年人在风雨交加的一个晚上,如何受到大厦女主人的恐吓场景。

导演手法相当高明,剧情紧张,没有冷场。故事结果,我们才知道大厦女主人是杀死她的女儿的真兇。

电视最后向观众报导今日选举结果。第五共和国 Ve Republic 候选人玛塞终於击败共党领袖保罗.维则史。

+ + + +

Thursday, 16 May 2024

人不可貌相知面不知心

3月10日(星期五)

今天是三月十日,也是我到达旺岛的第三个月。

我是在去年十二月十日乘法国航空公司班机由布丽声斯机场起飞,经过大约五十分钟航行后,在济洛机场降落的。

现在,一眨眼,已是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了。可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回顾与纪念的日子。

早晨醒来,看看挂钟,已是七时正。我匆匆下楼,洗漱后,到店去协助妹夫做生意。

昨晚女佣在栈房及她的房间,安置了老鼠夹,今晨检查成绩,捉到了一只老鼠。有时老鼠的不定期出没,实是令人感到束手无策。除了用鼠夹这种东西对付鼠辈之外,还有什么有效的办法的?

我们养的一只黄猫,虽然说也尽着它的最大力量和责任,但是,以一只单打独斗的猫来对付较多的对手,怎样说也不能应付过来的吧。

对面街汽油站的一名工作人员伊亚,已经停止在该站工作。

他在店中欠下我们大约三几千法郎。他既不再在汽油站工作,去哪里讨回这笔欠帐呢?

当汽油站主人科罗到店来饮酒的时候,妹夫健对他说,以后不再賒账给汽油站的工人了。

伊亚平日是一个很少说话的人,态度近人,面孔相当和善,想不到他在辞职前,欠下这笔账目而去。

这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古人也说,知人面目不知心,这话果然有道理。

中午吃时候,闷热的天气使人不断流汗,饭后我迅速洗了一个澡,把身上的热气洗掉。

晚上,我们在客厅吃晚饭。妹夫把他的卧室中的八仙桌子搬出来,因为该桌子高度适合,因此吃饭时感到非常舒服。

今晚的菜色是黄牙白炒猪肉,另外有一个黄牙白汤。众人均有很好胃口。

饭后,我们坐下来看电视。今晚最后的电视节目是“两个女孤儿”,故事令人感动。

九时许,力斯姑爷和莉姐来到,探问兰妹的病况。

到十一时许,力斯姑爷和莉姐走后,我们也就熄灯就寝。

+ + + +

Wednesday, 15 May 2024

利用午休时间赶写日记

3月9日(星期四)

昨日与今日,气候呈现阴沉,空气似乎是停滞着。这样的天气特别容易使人产生一种昏昏闷闷得感觉。

中午,客厅受到阳光的直接照射,因此令人感到一种热气。虽然窗户是全部开放光线十足,但缺少凉风。

沙亭尔这条街,经常有汽车驶过。在中午休息时候,车辆的嘈杂声,格外使人生厌。

都市生活就是充满此种文明世界带来的缺点。无怪乎人们在都市住得久了,不禁要产生所谓的文明病。

一名顾客曾对我说,都市生活是一种人造的 Artificiel 生活。人类应该回到自然,如法国的卢梭 Rousseau 所主张的。

我的日记,一部份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写的。我爱中午时候的清静。唯一的骚扰是沙亭尔街道上的高速度驶过的车辆。这时候每半分钟,就有三四辆经过,而且均是高速度。

驶车的人为什么要开着这样的高速度?他们是否为了赶时间?是否为着急速完成一件紧要的工作?或是要耀扬自己拥有汽车,属于有车阶级?

在报纸上,每天都可以看到发生交通事故,多少人在轮子下无辜丧生?多少人在轮子下白白失去手足,变成残废,抱恨终身?

物质文明给人类带来幸福,如果善於利用;它也能给人类带来灾难,如果不善於利用。

谈起汽车,这使我想起今晨来店中购买东西的一位女顾客。这女顾客年纪大约是四十来岁。她的一只脚用纱布包扎着,走路时靠另一只脚做支撑重心。

我问她发生什么事故。她说,数日前她出街购买东西时,不料半路上被一辆小货车的车轮撞到她的脚。医院大夫替她治理及敷了药。

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变成一个跛子,这是世界进步的一种代价吧。

生活在都市的人,如果要生存,就要提心吊胆,步步为营,与生命的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力量战斗、周旋到最后。

+ + + +

Monday, 13 May 2024

昨晚一场豪雨非常痛快

3月7日(星期二)

很久没有下大雨。昨晚下了一场豪雨,非常痛快。

今日上午,雨还是倾盆而下。久旱的旺岛,正需要及时的多量的雨水。

下午,雨已经停止,太阳稍为露出一点面孔,但立即又躲进厚厚的云层内。太阳似乎羞与人们见面。

因为气候关系,顾客较平日疏落。在这样的天旱期间,一场倾盆大雨确实是最爽快的。但是,不论在什么时候及什么地方,下雨时总存有多项连带的不便。

首先是到处潮湿,到处是水,没有雨伞,外出不用说几乎是不可能,其他工作似乎也要受到拖延。

昨日下午,兰妹因肚子多时以来感到疼痛,因此去看医生。医生在替她诊验后,指出她必须尽量休息。医生同时说,如果不尽量休息,可能会引起小产。医生为兰妹开了几味药,及五六支安胎针。

下午六时许,奶奶亲自到来探问她的媳妇,老人家的慈爱令人感动。兰妹有这样的好奶奶,实在是有福的。

天气整日阴沉沉,太阳在下午曾露出一点光亮,但不一会就收敛。

如果阳光代表希望,代表美好的一切,这个世界需要阳光,因为人类需要希望,需要美好的一切。

如果黑暗代表死亡,代表丑恶。喜欢黑暗的人,也就是喜欢死亡,喜欢丑恶。没有人甘愿选择死亡和丑恶的吧。

晚上我们再玩多美诺牌。我感到相当的疲倦,眼睛是勉强睁开着。

中午时候我没有午睡,赶着替一华文报纸写一篇有关旺岛在本月五日星期日的选举报导。这是我在旺岛居住三个月来立心替该华文日报写点东西的第一次。

日报发给我的记者证,如果我丢着不用,我感到是十分可惜的。而且将来怎样向日报方面交代?

我希望每星期替报社发稿一次。这日报在毛里求斯创办已有二十五年以上的历史,我能够担任特约记者,我认为是一种荣幸。

+ + + +

鸦雀无声的法国大选日

3月5日(星期日)

昨晚我们继续玩多美诺。在总成绩方面,妹夫健赢的次数比我多出一倍。

壁上挂着的闹钟,在妹夫上钟链时,因触动了闹钟的垂直线条,结果指针停下来不动。临睡前我设法较正闹钟的垂直线条,均没有结果。

今晨起床,闹钟还是不动,它的指针仍停留在十一时差五分的位置。

无独有偶,我的手表在上星期日我们游山时,也发生故障,已不成器。当日我们在 Grand Bassin 河中游泳,我忘记脱下手中的表,让它浸在水中。初时手表的秒针还继续行走,我自己还以为是下得水的泳表,再过一段时间,一切停顿了。

如果我拿去钟表店修理,妹夫说修理费会达五千法郎,折合毛币一百盾。这个数目实在太贵。

我在毛岛,这样的修理,三五盾就有交易。我认识的一名老修表匠,他可能还不要我的修理费呢!再说,我的手表价值最多是二十五盾,是在波君结婚时候购买的。

昨日下午,妹夫把他的那架名贵的身历声唱机与播音系统搬到楼下,把唱机安置在店后面,播音系统安置在店中间,柔和的音乐从播音系统传送出来,使人在工作中,增加一种轻松的感觉。

音乐是使人精神奋发的,有规则的旋律,使人自然地受到深刻的感染。小孩子一听到音乐,也会自然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舞手蹈脚,表露出一派天真的愉悦动作。小芬这个孩子就是这样。

今天是星期日,下午十二时半我们关上店门休息。午饭后我洗了一个浴,然后在床上午睡,到四时许起床。在客厅中央,我们又开始玩多美诺牌。

外面街道上静寂的,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辆汽车。一个外地来的游客,不容易看到今天是一个与别的星期日不同的日子:这是选举之日。

五时许,明少爷也来参加我们的游戏。我们尝试玩两人合伙的多美诺,我与明少合伙,妹夫和兰妹合伙,相当有趣。

我在旺岛居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中,明少在我们店中吃饭还是第一次。饭后,我们继续玩了一会儿多美诺。随后我们观看电视。

九时许,力斯姑爷和仁少两人到来,众人在客厅坐着,仍是观看电视。在客厅中同时坐着这样多的人,要算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平常在客厅只有妹夫、兰和我三人。换句话说,很少有人来探访我们的。这情形与毛岛似乎有基本的差别。在毛岛,人们常有来往探访。尤其在农历新年时候,拜年的惯例,更是热闹。

力斯姑爷和明少爷两兄弟三人走后,我们再玩多美诺牌,此种玩法,外人看来,还会以为是一种长距离马拉松赛跑。

电视在深夜仍播送节目,并且报道议会选举的开票结果。从电视中,我们知道法国经济兼财政部长迪贝 Debre 在第一选区当选,塞诺 Cerneau 在第三选区当选。圣丁尼市长玛塞 Mace 与共党领袖维则史 Verges 分别获得一万五千与一万八千余的选票,因此必须在本月十二日举行第二次选举,即法国人所说的 Ballotage。

今日我们没有外出。在圣丁尼市,星期日呈现特别的平静,街道上很少行人,车辆也少。在平日,圣丁尼市街道两旁停满汽车。以私家汽车数量计算,旺岛似乎比较毛岛数量为多。除了车辆多之外,市区的女子美容院与理发店可以说是到处皆是。这也可以反映旺岛社会的一种繁荣与安定。

当我们熄灯就寝,约五分钟后,壁上修理好后的挂钟响起十二下。

大地已被黑夜包围着。睡魔已光临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有一些人正在做着美丽的梦,有一些人则会在梦中期待着爱人重投他们的怀抱等等。但是,所有的梦总是要醒过来的。

+ + + +

Sunday, 12 May 2024

暑天吃雪糕感觉真凉快

3月2日(星期四)

今天是三月二日星期四。看呵,时间的步伐又踏上第三个月了。一年十二个月,寒暑交替,眼看将要像河水一样的奔流着奔流着,奔流向无尽的时间的海洋去。

昨晚看电视,正在看到 Comment Ne Pas Epouser Un Milliardaire 影片集最精彩一段的时候,电流又告停熄,真是令人感到失望。

说到这部片子,故事是够美丽,演员也不弱,导演手法高明,我尤其喜爱女主角的演技。但在放映时,美中不足的是放映时间太短,每晚仅放映大约十分钟,就要听“下回分解”。

旺岛电视与毛岛电视节目有相当大的分别。在旺岛,几乎每晚都有歌唱节目。影片集 Feuilleton 也精彩。

在毛岛,部分节目是英语,对於一般民众,英语是比较难了解的。换句话说,毛岛电视节目与观众之间,多少有着一种不易打破的隔膜。

下午,我和妹夫健前往银行进帐。Banque Reunionnaise 有点像毛岛的商业银行。BNCI 则较前者占有较多的办公面积,职员半数是女性。

经过阿迪担会计楼的时候,妹夫和我上楼去,询问有关一张商业货单。该会计楼办公室是两个房间,我们首先看到的第一个房间,共有三个女职员办公,他们的年纪也不怎样年轻,但风采也算过得去。

我似乎感觉到,她们整日在这个小房间内与数字为伍,因此,他们外表上给人一种严肃的机械式的印象。

第二个房间也有三名职员,其中是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男人。妹夫说,他就是办公室主管 Chef Bureau。另一人是上了年纪的女性。第三名是年约二十余岁的男子。我们在会计楼内逗留了大约十五分钟。在这期间,电流停顿了一次。会计楼的计数机,因为停电的缘故,变成不灵的东西。

离开会计楼,我们前往奶奶家去。奶奶正在忙着应付顾客。店内的那架雪糕机,正在隆隆作响,原来是运作制造雪糕。该雪糕机内部机件可能发生了一些故障,因此在制造雪糕时,隆隆之声刺人耳鼓。

明少爷告诉我说,再过一些时候,该雪糕机的隆声,将更剧烈,会像一具重量级货车的马达声。

奶奶给我尝了一大杯子雪糕,味道不错,而且正值暑天,任何冻品均是使人感到凉快的。

奶奶的店面正在进行装修。上星期日仁少爷没有去游 Bras Court 的 Grand Bassin 瀑布,就是因为要整理好新货架上的罐头货物的缘故。

进行装修工作的木匠是一名好酒之徒。奶奶说该木匠工作一天,醉酒一天。真的,我多次在奶奶店中,都没有见过该木匠好好地工作过。我一向就认为,酒是可以饮的,但不能过份,尤其是不要每日工作时都仍要饮酒。

逢场作戏,与两三知己在清静地方,开怀畅饮,无伤大雅。或在花前月下,与女友共享清风明月,倒也是一件人生乐事。但像那木匠的隔日必醉的情况,真是不敢恭维。

晚上,妹夫,兰妹和我继续玩多美诺牌。这已成了我们的唯一的休闲乐趣。玩多美诺牌,我认为四个人玩比较有兴趣和多变化。Rommy 又比玩多美诺更有多样性的吸引。

室内游戏之中,我认为下象棋(中国或西洋)是最具有教育、娱乐、紧张和刺激,变化万千,百玩不厌的多种元素。故西洋人说,象棋是游戏之王,王之游戏,Le Jeu des Rois, Le Roi des Jeux。

在毛里求斯,我与友人菲立、伽利、若翰等,在两个月到三个月的一段时间内,每周几乎玩棋两三个晚上。有时玩到深夜。他们三人均是侨生。农历新年我在毛岛时,没有时间找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 + + +

Saturday, 11 May 2024

本 月 计 划

3月1日(星期三)

这是三月的开始。三月是一个美丽的月份。在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地区,三月仍是春天。

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着的季节。经过严冬之后,春天带给万物所需的生气。

三月也是一个令人留恋的月份。因为过了三月,就是四月、五月了。在理论上,四月是夏天,是另外一个季节。

夏天来临的时候,也就是意味着秋天快要接近了。秋天,大自然的一切呈现给人们萧瑟之感,人们的情感自然也会是倾向悲愁的情绪。

时间的步伐永远不停息,岁月催人,时光不再。从远处着眼,时间是永恒的,日出於东,没於西,也不知出没了多少次,并将继续无数次地出没。从近处着眼,时间一瞬即逝。昨日之日已不可留,今日之日也是捕捉不住。

人究竟是为什么活着?这是一个不容易找寻确切答案的问题。这问题还是让大哲学家、大思想家去找寻答案吧。

目前我最关切的,是填满我这本日记。我还记得在1950年时候,我曾想过写日记。那时我的日记写在一本簿子(法文 Cahier,中小学生习作常用)上,我记得我只写了数页,就不能再继续下去。

那时候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恒心,另一方面是我没有基本的写作能力及写日记的经验。现在,年纪大了,自己在报馆又干了七八年的翻译及采访记者的工作,因此,写日记应该是一件不成问题的事吧。

我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有三十寒暑了。检讨一下,我在这个世界,究竟做了什么自己感到满意及值得安慰的事?取得什么成就?建立了什么事业?答案是接近零。

但是,我对於生命并没有感到半点的冷意和灰心。我知道在寒冬过后,就是温暖的春天。

我知道我是在一个划时代的世纪中生活,我要把自己在这个划时代中的生活及感想,记录在这厚厚的日记簿上。

+ + + +

附 :三月份封面首页的诗(作者未详) --

不要说山中的小泉水浅,
它和深邃的地心一脈相连;
不要说石缝的泉眼狭窄,
它涌流不息,月月年年....
山泉,源深流长的山泉,
一颗水珠是一支豪迈的歌,
从曲涧幽谷唱向阔野平原:
[哦....我是长江大河的起点!]

-- 山泉 --

Friday, 10 May 2024

小 结

这本日记现在又告结束六份之一了。时光过得像火箭一般的飞快。

对於飞逝着的时光,我有着比较深刻的感受。比如说,我是在毛里求斯长大的,它就成我的故乡,那儿有我的父亲、母亲、妹妹,与我习惯见惯的一切。

现在,我在旺岛,三个月返毛岛一转,逗留一星期或旬日,一年之中,在毛岛逗留的时间仅有月余之久,来去匆匆,对於我所熟稔的毛岛来说,一年就只有短短的四个星期。

有人说,人生如浮萍。这是相当悲观的一种说法。我们应该相信,人生根本是一场奋斗。

世界有如一个大战场。在这场没有止境的战斗中,多少人倒下去,多少人被炸得粉碎,多少人还未开到战场,就不幸已毕命。

正像古人说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眨眼间,我不觉又已填满这本日记的六份之一。在数年前,我不敢想象我有这样的勇气和毅力。真的,写日记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是一件需要恒心、耐性与冷静的工作。除此之外,时间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恒心、耐性、冷静与时间的配合,还有设法言之有物,避免日记的空洞及重复。

无情的时光,在宇宙中迅速地消逝。如何捕捉时光的踪迹?如何使时光留痕?我认为除了写画、摄影等艺术创作之外,就是在白纸上写黑字。西洋人说,说话是会消失的,只有文字可以永久保留。

在印度洋这一个角落来说,二月份是一个充满热带低气压的季节,雨水也应该多一点。但是,与上述情形相反,这个月份相当干燥,下雨少,看情形部分地区闹着天旱,这对於农作物是不利的。

法国议会选举将於三月五日星期日举行。为此,各政党领导人在二月均忙於进行竞选预备工作。旺岛将选举三名议员,参加在巴黎的国民大会。

+ + + +

Thursday, 9 May 2024

时间的河流永远不干涸

2月28日(星期二)

今天是二月二十八日,也是二月的最后一日,明天又是三月新号了,时间的步伐没有半分半秒的停息。

河中的水,虽然日夜的流着,但如果遇到天旱,总要干涸。只有时间的河流,是永远不会干涸的。

一九六七年又已消逝六份之一,多么的飞快呵!像火箭一般!人,活在世上,不过数十寒暑,眼看童年刚过,又是壮年,不久之后,就要步入老年时代矣!因此有人说,浪费时间,是最令人惋惜之事。

午间又继续停电。这样的停电,非常讨厌。我在旺岛居住达三个月之久,看到这样的停电还是第一次。

星期日的远足,一直使我们的四肢感到无力。但是,时间是最良好的医治者。我在上楼及下楼时还感到稍为吃力外,周末所消耗的体力已逐渐告复原。

女佣希琳在星期六日返家后,再没有复工。星期日她答应陪兰妹,但是,连人影也不见。看情形她将提前辞工。无论如何,她是要在本月二十八日辞职的。

希琳告诉我们说,她将於四月间结婚。未来的夫婿是一名离校不久的男子。有人说,结婚是人生的归宿,我们自然是祝福她找到一个美满的家庭的。

一个女人,在结婚之前替人生了孩子,而能够再有人向她求婚,并同意接受那孩子的抚养,这是在一般社会中不多见的。

一名新来的女佣已於星期一上工,代替希琳。正如上文说的,看样子希琳将不会干完她数日剩下的工作。

新女佣名叫梅莉,年约十六七岁,皮肤较深色 -- 我要说明的,我不是一名种族歧视者 -- 头发一扎扎,没有松散的样子,而此种卷曲的头发,常见於土生土长的人。

可以说,在旺岛,皮肤较深色的居民也相当的多。据我观察,这些居民似乎占全部岛民的五份之一或五份之二。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百份率不会超过毛岛。在毛岛,印度裔人士占人口的百份之四十八、九左右。但岛上的人们无论种族,相处不分彼此,一般相当的融合,可说是多民族社会的好榜样。

法国国会选举将於三月五日举行初选。根据法国议会选举法,在初选中如果候选人的选票不能达到半数又一票的话,必须进行复选。毛岛的选举则仿效英国,候选人直接以多数票当选,不必举行复选。

在本星期,正是各政党领导人进入竞选的最高潮时期。在报纸、电台、电视广播中,均可以看到及听到政党领导人的竞选声明及演讲。在旺岛及法国,我肯定的认为,庞比都总理所领导的政府将再度获得人民的信任。三月五日的投票,将会证明我的推测是否准确。

庞比都总理所领导的政府,对於旺岛来说,确是进行大力的建设。到处均可以看到高楼大厦从工地上涌现,民众生活安定,生活水准也高。甚至当个女佣、做个仆役的人,衣着也得体,从外表看,是看不出他们是女佣或仆役的。

旺岛是法兰西共和国的一个海外省份,在财政方面,法国政府给于大力的支持,因此在住的方面,穿的方面,吃的方面,教育、社会福利及其他,均在迅速的进步。再过十年,旺岛相信将会发展成为一个不逊於其他近代的繁荣地区的法国海外省。

+ + + +

Wednesday, 8 May 2024

深夜不见返家令人焦虑

2月27日(星期一)

昨晚我们返回市区,已是九时过后。奶奶和兰等,心中自然感到焦虑。

当然的,我们在大清早出发,到深夜还不见返家,这是令人挂念的。

他们均在焦虑我们汽车在中途失事,或是二少在爬山时一不小心,跌到山下去。我们归来后,众人也就替我们放心。

返回店后,洗过了浴,已是十时许,然后我和妹夫健在客厅安静地享受我们的一顿晚餐。

我感到特别好胃口,这可能是整日上山下山的缘故。吃完晚饭,时钟已接近午夜。这顿饭可说是名副其实的晚饭。

因为昨日经过一天的疲劳,而且在午夜过后才入睡,今早起床比平日较迟。四肢无力,好像是被人打了一身似的。下楼时尤感吃力。但是,精神是兴奋的。

大自然的景色,清新的空气,熙和的阳光,似乎还在我们的周围。说具体一点,在我们的血液和呼吸中,已混和着大自然的精华。

周末的畅游,使我们心旷神怡,胸襟广阔。华少爷没有与我们一同去游山,这使我感觉到那是他自己的损失。如果他和我们同游,相信将会更加热闹。

今晨听说因为发生在群众竞选集会中有人捣乱,开枪射人之事,政府下令禁止卖酒。

我们没有及时听收音机,也没有看电视,因此不知道禁止卖酒的法令会怎样。后来打听清楚,知道确实不准卖酒。

我们从报纸中,知道果然发生乱事,最少有一人丧生,多人受伤。宪兵曾使用催泪弹镇压。

午间,发电厂停电,我们感到相当不便,饮品不够冷,顾客自然不感满意。

电力已成为现代社会的不可或缺的动力,没有电力,就没有一切,工业、商业、银行、学校、办公室等,都要依靠它正常运作。

晚上七时许,也停了一两小时的电。

+ + + +

Tuesday, 7 May 2024

高原夜驾讲眼力胆与心

2月26日(星期日)

时间真是不留情的。太阳从东方出来,在西方下沉,日复一日,眨眼之间,一个星期的日子又过去了。

今天又是一个星期日,与上个星期日不同的是,我们在今天整天闭门休息。

一大清早 -- 五点二十分许,妹夫和我已经起床。洗漱后,已是六时许,我们等待哇哇的汽车。

他原先约定在六时到来,以便出发,但是,这次他竟延迟时间达六十分钟,这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因为他的延阻,使我们的出发阻滞一小时以上。

我们是去游览 Grand Bassin 瀑布。乘车出发的有妹夫、明少爷和我,如果连哇哇计算在内 -- 共是四人。哇哇的汽车是一辆老爷车,沿途要停下来达六七次之多,以便添加清水。哇哇自己说,他汽车的疏热器已经坏了,必须另外购买新的。

我们心中自然希望他的汽车不要在半途停顿不动,幸而也没有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天气特别晴朗,似乎是天公有意为我们作美,完成我们游山玩水的意愿。Grand Bassin 的瀑布,不是一般人能够有机会欣赏的。

首先,我们坐了大约三小时的汽车,然后才到达 Bras Court。我们在 Bras Court 的靠近悬崖的铁栏旁边,用望远镜观看对山的景色,及山下的一些山民居住的屋子。我们从望远镜看到山下的河流,河流附近的草地,干燥的石堆等等。

这是我到临 Bras Court 的第二次,如果我的记忆力还算良好的话。

Bras Court 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当地土人在地摊上摆置他们种植的生果,向游客们兜售,从而获得一日的温饱。儿童们则上前围住游客们,向他们讨钱。这些儿童衣着不大整洁,充分显示他们基本的较低程度的生活水平。

我们的汽车在一处适当地方停下来之后,游览工作即告准备妥当。我们带着一些饮料和面包、罐头等,由哇哇前导,从侧路步行下坡。我们怀着兴奋的心情,向山下的那条瀑布方向进发。正是峰回路转,费了两小时以上才抵达大瀑布旁。

看看腕表,已是下午一时差十分。不用说,我们感到相当疲倦。尤其是明少爷。他穿上皮鞋,下斜坡时,要随意控制速度和身体的平衡力,是相当困难的。明少爷自己也承认,这次游山,非常辛苦吃力,比游 Cilaos 更吃力。

在山下,我们选择一处树荫地方,安排我们的午餐。我们经过将近两三小时的不停的行走,一旦坐在树荫下,真是使人忘记一切,这时候清风徐来,洗去人们的疲倦,恢复体力。

午餐后,我们在河中玩了大约半小时。妹夫和我在河中索性脱光衣服,实行天体运动,与大自然打成一片,无牵无挂,与世无争,此时候,真使人有一种超然物外之感。

在 Grand Bassin 河中,我们看见一种蓝青色长身的鱼,体长约一二寸,喜欢伏在河中的石头上。此种鱼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我们曾下水去捉它,但没有成功。

高而大的山,把我们团团包围住,好像要把我们与世界隔开。这样高大的山,这样的接近我们,又这样的远离我们,在毛岛我是没有领略过的。在毛岛住惯的人,自然不能想象这种山景的雄壮与美丽。

毛岛也有高山,但是,高高的,连绵数十里,像万里长城那样矗立在眼前的山,还算旺岛才有。

我们的司机兼临时导响哇哇,是一名年约四十岁许的人,他身裁畧为瘦削,但行动颇为敏捷,尤其是上山下山,他是习惯的。他给我们两种引人意外的注意。第一,他不吃有血的东西。我们询问之下,他解释说,他是耶和华见证教徒。耶和华见证教徒不吃有血的。第二,他怕冷。我们众人在河中游泳的时候,他还在岸上迟疑着。

这是我们在休息时的一段小插曲: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小鸟,忽然在河中的一块石头上停下来,看它的样子是要向我们讨东西吃。不只一次,这只小鸟埋近我们,好像是和我们熟悉似的。我们纷纷把面包投给它,但它没有啄到一口,因为面包碎片均跌在河中。

河水非常清凉,浸在水里,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唯一的缺憾是河底的石凸凹不平,此外,河水相当的湍急。我心里想,如果在这里建筑一个泳池,利用天然河水,倒也是一件可行的事。

三时许,我们开始踏上归途。明少爷对於登山,感到是一件头痛的事。真的,他曾多次强调,山这样的高,路程又这样长,可要累死人了!

我们开始登山,初时山路比较平稳,明少爷和我在前,妹夫和哇哇在后,走了一段路,明少爷和我忽然发现前路行不通,於是立即转后,再走了一段路,发现与原来的路不同,於是我们设法找着在山中居住的人问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我们心情焦急,一方面我们迷了路,一方面也影响整队人马的行程。太阳逐渐西沉,一种荒凉的景象开始笼罩大地。我们感到又疲倦,又口渴。最后我们再找着一处人家,请求派人给我们做导响,他们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就在此时,哇哇也找着我们。

计算起来,我和明少爷的急行军,迷了方向,结果使众人损失了一小时又卅分钟的时间。这正合了古人说的话:“欲速则不达”。

经过这次的波折,大家的身体显得更疲倦,意志也显得更沉重。太阳的光线开始暗淡下去,山下的景色逐渐模糊,天空呈现着片片红霞,告诉人们夜幕快要低垂。

我们心中虽然急着要登上山顶,但是,脚力不听我们的指挥,明少爷更是落后,他两步一停,满头大汗,面已变色,靠一条树枝支撑身体。他频频叫苦,并且多次表示,以后不再来这个地方,虽然会获得一百万的酬报。

行行重行行,我们忍耐着,一步一步的走,倦了,我们就在草地上坐下来,养足精神,又继续赶路。中途我们看见一名青年,他也是登山的。他告诉我们,他在山下居住,但却在山上工作,每周下山一次。他虽然收入少,但是,生活朴素,没有一般大都市青年的生活习惯,因此,他是满足的,没有什么不必要的烦恼。

到达山顶平原时,正好是天黑。我们感到非常口渴,众人连续喝了两瓶汽水,仍感不够。在草地上我们休息约一刻钟,然后乘车慢慢驶回都市,仍由哇哇当司机。

高原上的大雾,使汽车的交通受困扰,幸运的是,哇哇凭着他多年的驾驶经验,把我们带到安全之境。在旺岛高原驶车,尤其是在夜间,如果经验不够,眼力差,心怯,或技术不及格的话,必将造成车祸,轻则受伤,重则跌於数百尺的山下,粉身碎骨无疑。

+ + + +

Monday, 6 May 2024

整日天气晴朗游玩最好

2月19日(星期日)

今天是星期日,也是我们休息半天的一日。

整日气候晴朗,没有半点阴云。这样的气候正好是出游玩玩的好日子。

下午闭门,妹夫健正在他的原子粒录音机旁录音乐,我在床上闭目休息,忽然间,我们听到街上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当时我心中想,那可能是小苏,因为那种喇叭声很像小苏的汽车所特有的。果然,小苏来找我们去游玩。

我们正好闲着无事,於是妹夫,妹妹和我换过衣服,坐上小苏的 Pugeot204 牌汽车,离开市区,经沿海公路,圣保罗等,转入一条支路,在支路行驶不久,即抵达目的地。

我们首先走到山下的一处瀑布(兰妹没有下去,她在中途等我们)。该条瀑布不算大,但湖水不见底 -- 因为水色掩映的关系。

我们看见一间旧屋子,屋内有一些被放弃的摩打机及其他生锈工具,一看就知道是一间曾用来发电的小规模水电站。

我们后来在沿一条石堤,走到另一处瀑布。这条瀑布相当壮丽,湖水清澈见底,可以游泳。我们众人在石上消磨大约一个钟头之久。有三名少女也到我们坐的地方,拍摄瀑布。

离开了瀑布,我们乘汽车经过 St Gilles. 小玉是在 St Gilles 居住。兰妹问小苏,小玉的居处在哪里?小苏说就在女友小雨的对面。於是我们下车,访问小玉。在小玉岳母家中一坐就是一个钟头以上,下埠时已将近天黑。

小苏 -- 强君的绰号 -- 驾驶汽车喜欢开快速度,在回程时经过一座大桥,后面一辆跑车从后赶上,很快越过我们。这是我又一次亲身经历跑车的那种不寻常的速度。怪不得它的售价也特别昂贵。

一个周末就这样迅速地结束,迅速得有如在大桥上越过我们的飞快的跑车一样。

+ + + +

Sunday, 5 May 2024

人生的变化多姿和多彩

2月18日(星期六)

昨天一早石君来看我,那是为了上星期六环岛旅行结帐之事。石君交给我一份清单,列明各项支销,平均每人十八盾有多。

在这个数字中,包括汽车修理费在内。以旺岛的交通费用来比较,在毛岛作环岛旅行果然是比较便宜的。

昨日上午,我和石君前往探访助君。他在平常街上段居住,环境相当幽静。我和石君在助君的客厅闲谈了一会,算是拜年。助君为我们开了一樽啤酒,后来他又亲自驾驶汽车送我们返家。

晚上,耀君、剑君、将君、壮君、惠君、朱君、盛记商号两位伙计和我等人,预先约好了,在补习社周末空下来的活动室玩扑克牌。耀君一向喜欢“偷鸡”,但昨晚他的牌风不好,连续多次都分别被人捉住,损兵折将,於是到午夜十二时许,他提早告退。

朱君的牌风也坏,而且他又忍不住火气,结果全军覆没,可能损失七八十盾或更多。估计赢了牌的有剑君和惠君,我则打了个和局。

今晨匆匆起来,已是六时十分,洗漱后立即赶往华侨旅行社。我只有两件手提行李,因此十分简便。我和另外四人乘搭旅行社租赁的汽车,由波累市出发,经波巴生、荷精路线,前往布丽声斯机场。

因为我搭的是法国航空公司的特别班机,要在上午八时许起飞,故此我来不及喝点东西。母亲在昨晚曾问是否要在早上弄些早点给我,我为了不便麻烦她,故而说不必弄什么东西。

在布丽声斯机场上,我和一位认识的同机乘客,在餐室中叫了两杯奶茶。侍者端给我们牛奶、糖、茶。牛奶和茶热气腾腾,使我的精神大为一振。昨晚仅有几小时的睡眠,实是一件吃力的事。

乘搭特别班机的乘客挤拥,机内座无虚位。在我隔壁座位坐的是一名姓刘的毛岛人。他说没有到旺岛已有十八个月了。

空中小姐派给乘客们一份登陆表格,刘君叫我代他填写,我依照他的护照资料,替他填好。

这是我第三次乘飞机越过毛、旺两岛之间的印度洋。在机舱内,视线受到隔阻,未能怎样看到壮丽的海阔天空的面貌。飞机平静地飞行,五十分钟后,法航公司班机在 Gillot 机场降落。

妹夫在机场接我。我因为只有两个手提旅行袋,因此很快通过海关。

我和妹夫到店之后不久,电话铃声响起来,妹夫接过电话。该电话是由机场方面移民局打来,那是询问是否有一名毛岛人士来店中安顿?妹夫说是的,并说明他自己是妹夫。移民局方面解释,因为看见在我的登岸表中,写明是记者身份,故此特别关注。

移民局在弄清楚我的情况后,向妹夫说明,这是一项例行性手续,并且表示对於妹夫的话有绝对的信任。

妹夫告诉我,旺岛当局对於记者们特别留意,尤其是旺岛正值大选时期。说起大选,法国国会选举将於三月五日举行。

至於毛里求斯的大选,在我离开毛岛前,人们传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是在三月,有人说是在九月。

据说,毛岛目前局势的不安气氛,使颇多人愿意考虑出去外地谋生。

在毛岛的旬日逗留,现已宣告结束。正是人生聚散无常,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今天在东,明天在西。这也同时说明人生的变化多姿多彩。古人曾说,行万里路。这是鼓励人们认识世界。如果你不去认识世界,你将会被世界所不认识。

在毛岛短暂几日,我受到友人与所有遇到的人,或热情招待,或善意问候,这是令人感到愉快的。还有的是,使我会心微笑的,在牌局游戏中,我冷静地打破了耀君一贯的偷龙转凤企图。

+ + + +